“流萤,你怎么啦?”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少女的询问之声。
流萤回过头来,却只见扶风站在自己身后,有些担忧的模样。
“没什么,”流萤刚想将信笺收起,微一愣神,手中的信便被扶风抢去。
“流萤,这封信是你从哪儿弄来的?”扶风微微蹙眉:“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流萤也有些说不分明,她只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却又说什么都讲不出个所以然。
“流萤,你千万不要去,我觉得,你在这个时候突然收到这封信,不是什么好事呢!”扶风着急地握住流萤的手。
“放心吧,我知道的。”流萤安抚的笑了笑:“那个人,已经去世了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么?”
可是,在那人去世之后,能够写出他的字体的,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人啊!虽说,他看上去着实不似会使计暗害流萤的。
“不管怎么说,流萤,你还是小心为好呐!”扶风道。
流萤点了点头,俄而,勉强一笑:“扶风,今天的字,我还没有教给你吧。我们走,去认字!”
“嗯!”扶风欢快点头,挽着流萤的手臂,一同离去了。
傍晚时分,流萤侍候着夏侯雪沐浴更衣,看了一周看不到尉迟龙炎的影子,她忍不住疑惑的看向夏侯雪。
“小姐……姑爷呢?”她想了一下,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呀,”夏侯雪扑哧一笑:“这几天里,他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点灯熬油的,每天都看到半夜,就连我也见不到他的人影,我们都开玩笑说,他是要多看些书,去考个科举呢!”
“那是件好事啊,如果姑爷身上有了功名,就不会再有人说……”流萤听闻此言,倒是也有些为尉迟龙炎高兴。
当下读书人最好的前途便是科举及第,如果尉迟龙炎身有功名,更有甚者,在夏侯家的财力帮助下捐个官身,那么也不会再有人说起他的闲话了罢。
“是啊,眼见得过两年便是乡试了,也不知夫君那时下场尝试一番,能不能赶得及。”
“小姐不用担心啦,龙……姑爷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的!”流萤劝慰道,心想,在她那飘渺的梦中,尉迟龙炎,连皇帝都做得,考上科举,肯定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夏侯雪点了点头,嘴角有笑容绽放:“流萤,你看,夫君原是关心我的,担忧着我们被他人闲话,甚至愿意为了我读那些四书五经参与科考。”
“……是呀。”流萤笑着符合了一句,只是,口不对心。
“对了,小流萤,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人家俏郎君,可是未必能等得了多久的,现在也有几家陪房问我他成亲的事情呢,看样子,是有心……”夏侯雪顿了一顿,紧接着,又对流萤说道:“现在可没有太多时间给你犹豫了哦!”
“小姐放心吧,我……明白的。”流萤勉强笑了笑,又怕夏侯雪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愈掩饰,愈是露了怯。
夏侯雪只是笑了笑,挥手让流萤退下了。
流萤亦步亦趋地走出卧房,只觉得夏侯雪的目光在某一个瞬间似乎满含深意。
难道说,小姐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了,她隐藏在心中,那丑陋的,不敢告之于他人的情感?
想到这儿,流萤心中便是一阵酸楚。
她的手握紧了那张信笺,薄薄的信笺,却仿佛烫手一般,让她几乎抓握不住。
过了一段时间,小丫鬟来报尉迟龙炎回房用饭。
“哦,今天竟是没有将饭菜传到书房去?”夏侯雪有些意外,却还是吩咐下人多备了一副碗筷:“正好,今儿做的都是夫君喜欢吃的菜。”
说话间,夏侯雪眼中也还是闪过了一丝期待之意。
她的身份再尊贵,又如何。在情爱的面前,她也不过只是一个等待着爱人归来的小女孩儿。
很快尉迟龙炎便走进了夏侯雪卧房的外间,依旧是初见时的那件朴素黑衣,眼见得夏侯雪等在屋里,笑靥如花,他不由得想起,那段记忆之中,仿佛也有一个长相极为相似的姑娘,微笑着,等待他回家。
一时间,他竟是有些出神了。
“夫君,你回来了?”夏侯雪走上前去,想要服侍尉迟龙炎更衣用饭,眼看得对方眼中那一丝呆滞,心中甜意更甚,说话的声音,便愈发的温柔了几分。
尉迟龙炎听得夏侯雪的声音,这才醒过神来。
这不是他的那一段记忆,眼前的女子,也不是那位幻化成尉迟雪模样的千魂鬼姬,而是他这一世的妻子夏侯雪。
“不必麻烦了,就穿这一件吧。”尉迟龙炎微笑抬手。
“也好……”夏侯雪有些失望,却也不甚在意:“只要夫君愿意回来陪伴妾身用膳,妾身便已然心中喜悦了。只不知夫君对于两年后的乡试,可有把握?”
“乡试?”尉迟龙炎诧异万分:“怎么说起这些了,乡试什么的,是谁对你说的?”
“夫君这些日子埋头苦读,难道,不是为了两年后的乡试做准备么?”夏侯雪先是一惊,接着,眼眶中便蓄了些水痕:“妾身还以为,夫君是为了……不被人闲话,才想要下场试试的。”
“我……”尉迟龙炎像要解释,却又一时间说不分明。
他这些日子确实一直埋头苦读,可是,他拼命看书的原因是,他想弄清楚自己脑中那段混乱不堪的记忆究竟是真是假,曾经的西盛昭帝尉迟龙炎,又究竟发生过些甚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