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静静在殿门外站了一宿。
看着天边刚冒出头的红日,赤红的云彩如染了鲜血一般,幽幽地飘荡着。
眼前紧闭着的朱红镶金大门已有些模糊,木槿强压住浑身的疲累,打起精神来双眼始终不离那扇大门,依旧迫切地希望能从里面出来一个或两个太医院的大夫,但整个晚上除了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的宫女奴仆们,还是没有一个大夫出来。
此时,“哗啦”一声,门打开,侍卫们推出朱红的殿门。
“太上老君的仙丹灵性着呢,王上服下丹药后好转了很多。”福公公将冷轩辰送出来不迭地躬身行礼,哑着嗓子道:“殿下放心。”说着,卷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王上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地,怎么从冥界一回来,就虚弱成这样……”
“福公公,妖王就暂时拜托你照顾了,记着,务必请太上老君,妖界众医全力救治,我便回天庭找找还是否有重聚元神的草药,哎!兄长这一倒下,妖界居心不良者又准备伺机而动,三界诸位元老也需要安抚。”
殿下这说的哪里话,护王上安危本就是老奴职责所在,老奴。。”福公公见到白木槿正走过来,连忙向冷轩辰拱手行礼,“老奴先行告辞!”
“捱——公公,等一等!”
“木槿!”白木槿站得较远,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想上前询问福公公王上的状况,又被冷轩辰阻截去路。最后那身太监总管的衣角被大门渐渐合上所掩,濒临绝望的木槿看到轩辰时,瞬间燃起希望,紧急地问:“怎么样?王上怎么样了?”
轩辰皱眉:“你一整夜都站在这里?!”
“我进去看看他。。”见到牵挂的轩辰平安无事地站在面前,她固然高兴,但现在还有更为紧急的事,她并未作停留,将他顺势推搡到一边,担忧得迈步上阶梯。
轩辰拉住她的手,阻止她,“没事,他已经没事了。”见她还是不肯放弃,坚持要进去,“妖王修为大损,服用仙丹,现已闭关,你现在这样贸然闯进去,是想害他,堕入魔道吗?!”
白木槿一听,不再吵嚷着要去看逸觞了,站在原地,闷闷地垂下头。
“放心,他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柔和的语气使她情逐渐冷静下来,沉默,在空气中延续……
她突兀地冷然道:“凶手是谁?”她肃然直视他温和的双眸,眼底神色复杂难辨,再一次出声问道“给王上下毒的凶手是谁!”欠逸觞的,她还不了,不过她一定会找出伤害他的凶手,将那贼人碎尸万段!也算是为自己愧欠的心一点点慰藉吧!
“我已经命仙将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轩辰忧心地皱眉,隐藏在他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仿若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可。。”
“好了!他大喝一声,兄长如今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不着急吗!?”你就这么关心他吗!
轩辰心底莫名蹿起一团怒火,脾气向来温和的他竟会对她厉言相向。
木槿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火,呆愣的看着他。
轩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伸手拂上她细嫩温暖的面颊,柔声安慰道;“妖王的事,自有我来处理,其他的你不用忧心,明日你只管穿上嫁衣乖乖等我来迎娶,好吗?”绵绵的柔声絮语似三月春风,温暖地拂过她的面颊,脏腑却似被烈火猛然烤制过刺痛难耐,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白木槿下意识后退,躲避他的触碰。
“怎么了?”“轩辰,我。。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一觉。”木槿若无其事地仰面向他轻轻一笑,隐藏在袖中的手掌紧握,骨节泛白,支撑着力量强制自己忍住那强烈的仙瑞之气,油煎般的疼痛就不断积叠咯得指尖刺出掌心血色一片,有滴滴血珠沿着指缝滑落。以前有王上的千年修为,她才能毫发无损地和轩辰亲近,现在她修为大减又怎禁得住轩辰身上浓郁如稠的仙瑞之气?
“好,我送你回去。”纤腰一下子被他搂紧,木槿死死地咬住唇瓣不让自己的痛苦出唇齿间溢出,面上依旧是灿若桃花的笑靥。
只是……
木槿蓦然回首,朱红琉璃瓦宫墙一侧,一棵棵排列整齐的桃花树原本开满芳菲的梢头落花凋零远不似初时繁花似锦,枯死的花瓣在西风中摇曳,失去了娇嫩粉红的色泽,桃花落粉残瓣遍地朽骨枯骸,放眼望去,竟似秋日落叶,瞧着叫人骨子里都发冷。落英殿朱红的殿门在阳光下依旧闪耀刺目,紧闭的大门没有一丝缝隙,而她此刻竟希望那大门“哗啦”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条高大的身影,深情的凝望和孤寂的凝伫……
我这一生,是注定要,负了你了。
……
精致明亮的殿内,内室,红木镂空镶金绘龙大床上,冷逸觞安详地躺在上面,双眼紧闭,原本削薄的唇已苍白得几近透明,俊脸憔悴不堪,细弱的呼吸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一头亮眼的银发肆意披散在淡蓝的锦被上,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点点荧光,面容虚弱无色,冰冷无温。
妖界医术高明的太医们大夫们聚集在床头愁眉苦脸地小声讨论着该如何如何,谁也拿不定主意。
“让开!都给本公主让开!”
“哎呦——宁孜公主哟,您怎么……”
“公主!公主!妖王殿下重伤昏迷,太上老君正全力炼制聚魂丹,您就不要再来添乱了!”话虽是这么说,可妖王的性命还能不能保住,这暂时还是个未知数。
内室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