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自己,在黑夜中瑟瑟发抖。那些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东西在星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就像许久许久以前我苦寻野临三月不获独自在深海流泪。
他愣愣地望着她。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彼此相视无言的结果就是蓝泊儿没撑住,倾倒在地上。他扶起她,却发现她浑身滚烫如火。
逐慰开着车送她到医院,却停在医院外许久。他觉得一旦自己踏入医院引起骚乱,这个丫头势必会整出更大的幺蛾子让他难堪。他掉头开回了崇野小镇,却在自家和她家之间徘徊不定。他想起雪人那信赖的目光,便不想给她添一丝麻烦。
他将蓝泊儿丢到浴室里,用温水淋她,又给她泡了个热水澡,自己跑到卧室里替她寻找衣物。
墙上是满满的蓝音色的美照,他认得出,那是蓝音色,不是蓝泊儿。他有一刻的怔忡,随即拿了一件浴袍快步走进浴室,却在下一秒被蓝泊儿**裸的身躯惊得连连后退,只扭过头颤颤巍巍地递出浴袍,却不曾想她竟倒了下来。
他也顾不上什么,用浴袍裹了她便将她抱到床上去。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一个发烧的病人,乱到极致终于想起上网搜索,一看到发烧还分低烧和高烧整个人都傻了。
买到七七八八的药品时他才稍稍放下心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擦拭她的肌肤,他看着她苍白的一张脸,顿了一会儿。
她闹腾的时间越久,他越是看她可怜。本以为她在观众面前那般扫他的颜面,他会生气,会报复,却不曾想日复一日,除了怜悯她以外,还徒生了许多愧疚。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贪恋名利,弄虚作假,沉醉在他人的赞叹和艳羡中不能自拔,怀疑自己的时候就用人往高处走和进取心来说服自己。**,贪婪,还有名利带来的荣耀,他实在撇不去。
他摇着头笑了笑:“我今年三十五岁,已有了过去我所期盼的一切。这一切,我会好好地抓在手里,不管你闹多少次,不管你闹多大,我都不会放开。”久了累了,就趴在床沿上睡。再睁眼,已天光大亮,蒙蒙细雨,杨柳依依。
眼前出现的是蓝泊儿绯红的脸庞,她微微垂眸盯着他,像是有什么表情,又像是没什么表情。
他起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不过也算是好转了。他转过身要走,她却在他身后极低地说了一声“我饿了”。
他回头看着她,她咬着唇,脸色又红了许多。他迟疑地点了点头,再想走的时候,她又说:“我想喝燕窝粥。”
他本想说燕窝需要泡发很久,她却续道:“昨日我出门前已经用纯净水泡发了。”而后整个人缩到了被窝里。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谁能想到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室后裔、一个光鲜亮丽的一线男星也能入得厨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家道中落”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可是对于经济拮据这回事,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像他那种贵族出身的公子,可能觉得不能鲍鱼泡饭已经很惨了,可平凡人却觉得,每天要计较柴米油盐才是最可怜的。
逐慰做好燕窝粥端到卧室的时候,床上的蓝泊儿已然入睡。他想了一会儿,将手中的燕窝粥轻放在床头柜上,带上门便归了家。
他的样子并不算好,西装皱巴巴的,虽然经过一夜,衣上还残留许多水渍。雪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却没有问出口。她微笑着接过他脱下来的西装,寒暄了几句,一转身,一张冰雪般的脸毫无表情。
等逐慰收拾好到了饭厅,雪人堆着笑从厨房端了汤出来:“淋雨了吧,先喝碗汤。”
“小陆呢?”
“早上我送他学油画去了。”她顿了一下,“这几天剧组情况还好吗?周播剧如果不能按时播出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如果需要帮忙……”
“暂时不需要。对了,你记得跟雪雩说,适可而止,不要在公共场合让阿延难堪。对自己不好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乐此不疲。”
她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她太在乎阿延了吧。你见过阿延说的那个女孩子吗?”
“没有。”
“想来也是个漂亮姑娘。”
“他喜欢就好。”
她讷讷地收了声。
逐慰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和沈延基正在露台上享用烛光晚餐。
“是,我记得,今晚就会帮你解决。”
我挂了电话,沈延基嬉嬉笑笑问我:“是逐慰吗?你说今晚会帮他解决?”
“对,今晚我就帮他解决。”
“怎么解决?”
“今晚不是会播《咒鱼》第十九集吗?你看了就知道了。”
“这话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他开始刷微博,找了半天,“我知道了,早上《咒鱼》的官微更新的就是这个,泊儿还转发了。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看了你就知道了。”
他撇着嘴:“连我都瞒。”
待到夜间八点钟,当剧集演出逐慰与蓝泊儿在《咒鱼》第一集片场邂逅的戏码,当剧中出现他们联袂出演《咒鱼》的一幕幕,当蓝泊儿自揭与逐慰的恋情,当屏幕现出网络暴民攻击第三者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