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素怜愣了愣,立即绷起神经,转身急急进入夫人的寝室,只见一众丫环妈妈们正慌乱地七手八脚将夫人自地上抬起来;看夫人的样子,竟然脸色发黑,人陷入了半昏迷之中,嘴角处还隐约可见白沫。
丫环妈妈们将夫人抬上床后,有人急急忙忙跑出去请大夫,而留在屋里的人,则夫人人擦拭脸上嘴角的污渍。
姬素怜看见这一派忙乱的景色,心直直往下沉,并渐渐升起一股透心寒意。半晌,她软着手脚倚在门处,嘴巴开合了无数次,才终于让自己镇定下来,发出声音问道:“荣妈妈,夫人她——这是怎么了?”
“姬秀?”荣妈妈回头见她居然木然凭着门框,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道:“谁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只是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奴婢跑过来的时候便看见夫人她滚在地上,十分痛苦的模样。”
她说着,忽地记起什么,双眼一瞬转出怀疑的神色,道:“对了,之前不是你和夫人在这屋里的吗?怎么她出事的时候奴婢没看见你?”
姬素怜闻言,立时脸色发青,荣妈妈这话,是在怀疑她对夫人做了什么吗?
可夫人是她的姑母,她讨好夫人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害夫人!
念头一起,姬素怜那沉寒的心底霎时涌起深深愤怒来。
正想发作对荣妈妈训斥几句,这时,大夫已脚步匆匆赶到了夫人的全福院。
大夫是东方府惯用的大夫,医术还过得去,他迅速检查了夫人的症状,便沉声对旁边的妈妈吩咐道:“赶紧去茅厕拿起污秽物来,灌进夫人嘴巴,只要她将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应该就会没事。”
荣妈妈听到这种吩咐,很自然呆了呆。大夫立时皱起眉头催促:“还不快去,迟了夫人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荣妈妈这才挥手让人去茅厕取那些臭气熏天的污秽物。又让人按照大夫的吩咐,几个人同时强行将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秽物使劲往夫人嘴里灌。最后,意识昏迷中的夫人也受不了那气味,直接当场恶心地呕吐了起来。
姬素怜愣在一旁,脸色亦同样灰黑起来,看见这恶心的场景,她也忍不住捂住嘴巴,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奇怪的是,夫人虽然呕吐得极为恶心,但她呕吐完之后,那发青胀紫的脸色确实开始好转了些。
大夫看见她这样子,焦急冰沉的脸色微微露出一丝喜色,顾不得夫人刚才呕吐的浑身污秽,又连忙上前为夫人把脉,把完脉之后,他露出松口气的神态。
东方贤正好在这时疾步奔了进来,自然见面便急声询问。
“大少爷,”大夫吩咐荣妈妈清理夫人身上的污脏,到旁边执笔写下方子,这才道:“你来得正好,夫人她误食了一些含有剧毒的东西,如今幸好救得及时,总算有惊无险,不过今后一定要小心注意,这段时间只能让她先进食一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
“大夫,我娘她究竟误食了什么东西?”东方贤皱着眉头,眯起三角眼瞥过乱糟糟的里屋。“我娘她日常生活饮食都颇为注意,怎么就会误食到什么剧毒的东西?”
“大少爷,这东西说起来其实十分平常,”大夫叹着气,也露出困惑的神色,“不过,这事说起来也奇怪,认真追究起来,只怕这只是个意外;老夫在夫人治疗风寒的药材里用了一味叫紫荆的药材,这紫荆本有清热解毒的作用,但是,它若与黄鳝同食,则会形成致命的剧毒。”
“我刚才问过她们了,听说是有位姬秀体恤夫人最近食欲不振,特地熬了黄鳝甲鱼汤给夫人,这才造成夫人无意中了剧毒。”
大夫收拾着药箱,叹气道:“这次只是个意外,以后让人留心些便是。”
送走了大夫,东方贤立即将姬素怜逮到一间无人住的空房间,三角眼搅起阴厉的寒光,狠声道:“素怜,你老实告诉我,这黄鳝甲鱼汤是谁教你炖的?”
姬素怜甩开东方贤捉得她生疼的手,昂着头,皱眉,神态保持一贯的倨傲,道:“表哥,没有人教我,我就是看见姑母她不思饮食,想着亲自弄点东西让她开胃,我听说甲鱼滋补,与黄鳝同食又益气,所以才炖了这个汤……谁知道,竟然好心办坏事。”
“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不是别人教唆你?”东方贤斜着眼睛看她,又怀疑地问了一遍,他总觉得她的眼神透着莫名心虚。
“表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故意害姑母不成?”姬素怜被他一再怀疑,当即也恼怒起来,冷声道:“我根本就不懂药理,我怎么知道黄鳝与什么紫荆相克;再说,害了姑母对我有什么好处?表哥你未免太多心了吧?什么都怀疑来怀疑去,你不觉得这样让人寒心吗?”
东方贤凝望了她一会,见她神态傲然中透着郁愤,半晌,仍难免狐疑道:“素怜,真的没有人教唆你?你可要跟我说实话。”
“表哥,我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姬素怜冷哼一声,理直气壮瞪了他一眼,随即便摔门离去。
东方贤看见她这态度,一时眯起三角眼,闪过半信半疑之色。
夫人被灌下污秽物,将之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后不久,人便幽幽转醒了过来;不过因着血气亏弱,一时还没有什么神气睁开眼睛说话而已。
她休息了半晌之后,知道东方贤问过姬素怜,本也怏怏的放下心来,认为这不过一次意外而已;但当荣妈妈问过厨房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