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找大夫。”众人尚处在这突发的可怖意外中,夫人只呆了一下,便立即扯开嗓子惊怒交加地大喝了起来。
大夫很快来了;耿言暖在滚下来的时候,头部撞到了坚硬的地面;在那些代表生命的血液源源不断自她身下涌流出来的时候,她便已经软软昏迷了过来。
半晌,大夫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对上夫人急切的眼神,缓缓道:“夫人,少奶奶她……已经流产了;稍后老夫将会开些调养身子的药,你让她好好静养,莫要为此伤了元气坏了根基,这身体养好了;这孩子嘛,以后还会有的。”
夫人一听,脚下立时止不住地跄踉起来,身体更是摇椅晃要往旁边倒去;幸好荣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大夫,这……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就这么没了?”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夫人极度失望中,看向大夫的眼神都透着几分狂乱,声音更是夹着哀求的凄痛。
大夫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坚定地摇了摇头,再次缓缓道:“夫人,胎儿已经流产了;你要接受这个事实;还有,你们该好好开解少奶奶,莫让她伤身又伤心才好。”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刚刚幽幽转醒的耿言暖猝不及防之下,听到这个令人伤心欲绝的消息,顿时撕心裂肺般哀嚎了起来。
这凄凉悲怆的哭声,真是令闻者心酸,见者落泪。
连夫人这样硬心肠的人,看见耿言暖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都忍不住当场悄悄扭过头去举袖拭眼角,她吸了吸鼻子,然后将大夫请出外面,她也乘机离开耿言暖的房间,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东方贤收拾去。
不管东方贤心里对耿言暖是否真存在几分感情;还是单纯的想借助她娘家的势力;眼下,他看见耿言暖这副伤心的模样,于情于理都得安慰她。
“言暖,你别再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
耿言暖泪雨滂沱偎进他怀里,仍旧哭得声嘶力竭。
东方贤只得僵硬地拍着她背部,继续轻声劝慰道:“言暖,好了,我们还年轻,只要你听话养好身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耿言暖还是哭泣不止,而东方贤仍耐着性子一声声轻柔安慰着她;哭了半天,耿言暖感觉嗓子都哑了,这才在东方贤的劝慰下,渐渐止住了哭声。
这最痛苦的悲伤过去之后,耿言暖蓦然想起她滚下去的细节来,含泪双目望着东方贤,突然露出极为悲愤的神色,道:“夫君,我从石阶滚下来,并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发生的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要害我,我才会不慎跌倒。”
“有人要害你?”东方贤闻言,立即拧起眉头,冷冷瞥向房内一直默不作声的姬素怜。
“谁要害你?”东方贤那阴戾的眼神自姬素怜面上一掠而过,姬素怜便立时感觉全身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言暖,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证据,我当然有证据。”耿言暖说到这,眼泪终于彻底止住了,大概因为愤怒在此刻已胜过了她失去孩子的悲痛,“我原本只是觉得眼花,但我踩空的时候,我明明已经抓到了小曼的手;但是,就在我抓住小曼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站稳之际,却有人在背后使劲的推了我一下,我才会一下失去重心往下跌滚。”
“什么?有人在背后推你?”夫人送走大夫去而复返,正好听到耿言暖气愤而言之凿凿的话,一时惊骇莫名,立即便又急又怒追问起来,“这是不是真的?你确定真有人推了你?”
“夫人。”耿言暖迎上夫人急切怀疑的眼神,立时扁了嘴角,露出泫然欲滴的神情,声音含了无限委屈凄婉,缓缓道:“这事当然是真的,我敢以我的人头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当时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才会掉下去的。”
“不然,你想想,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而且当时还有丫环在旁边搀扶着,我怎么可能突然就摔了下去。”
“这么说,当时真有人做了这恶毒诛心之事!”夫人缓缓掠了眼室内其余人,声音低而沉,隐隐还透着一股气愤与无奈,大概是想起了当时站在耿言暖身后的不外那么几个人,而那几个人当中,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姬素怜。
“那你可知道是谁出手推的你?”夫人拒心里怀疑,但她仍旧慎重地看着耿言暖,又问了一遍,“当时站在你身后的可有几个人。”
耿言暖悲愤抬头,眸光变幻着莫名颜色,先看了看东方妮,然后再缓缓凝落在姬素怜身上;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此刻凝着不动的眼神已说明了问题。
夫人与东方贤同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姬素怜突然被众人视线集中成焦点,这一瞬心里才微起了慌乱,但耿言暖既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她;她自然也不可能开口为自己辩解,所以迎来这一众怀疑怨愤的目光,她只能将腰站得更直,头昂得更挺,而抿紧的唇,冷然的眉梢更端着她的倨傲不减。
夫人一看这情形,心下又恼又烦,她皱着眉头,沉沉扫过端着架子的姬素怜,又看向蜷缩在东方贤怀里,一脸悲痛之色的耿言暖,道:“言暖,当时在你身后的除了素怜和小妮,还有几个丫环,你怎么确定是谁出手推了你?”
“夫人。”耿言暖扁着嘴角,低垂眼眸里闪烁着潺潺泪光,透着哽咽的声音,抬起柔弱娇怯怜不自胜的脸庞看了眼姬素怜,才小声道:“当时的情形,我的丫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