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也累了,就先回去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若是明天我们还看不到她自缢在言暖灵前,那我们就直接将这事交由官府来查办。还请东方夫人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耿原冷漠地丢下这句充满威胁意味的话,便挽着耿夫人毫不犹豫转身走了。
由于耿原夫妇的阻拦,耿言暖的灵柩不能按时出殡,灵堂内早已聚集了很多人;这边耿原夫妇怒气冲冲拂袖离去;四姨娘与东方妮立时得到了耿原夫妇要逼东方妮自缢的消息。
一时间,她们母女二人惊惶失措悄悄退出了灵堂,躲到自己院子里焦急地商量对策。
但她们商量来商量去,却始终商量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就四姨娘的背景,根本无法与夫人相比,所以,此刻,东方妮四姨娘母女俩惶惶不安地躲在院子里,只要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母女俩都会惊吓得立即跳起来。
送走了耿原,夫人立时带着人前来东方妮院子,编了个借口强行让东方妮单独跟她离开。
东方妮怎肯依从,自是拼命抗拒;然夫人早有准备,哪容得她不去;就这样,当着四姨娘的面,硬生生命人将东方妮给拖走了。
“二秀,二秀,求你救救小妮,求你救救小妮!”四姨娘没有办法之下,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跑到了绿意苑,向东方语求救。
东方语慢悠悠呷着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四姨娘,凉凉道:“四姨娘,你还是赶紧起来吧,既然夫人说四妹妹是加害大嫂嫂的凶手,而耿大人又相信了;那必定是夫人手里握有证据;如今这样,你在这里哭也没用,我又不是神仙,我能想什么法子救她;要怪就只怪她自己,不该存了那害人的心思。”
“如今是既害人又害己,都是她自取的。”似是嫌四姨娘惊惧不够般,东方语垂着眼眸,冷光闪现瞬间,她幽幽地又加了一句幸灾乐祸的话。
“二秀,大少奶奶不是小妮害的呀!”四姨娘哭丧着脸,焦急不堪道:“我敢发誓,那天晚上;不,是白天从她房里发现有蝎子开始,她后来就一直待在妾身厢房里,而身边的丫环也没离开过半步,她哪有机会去做放火害人的事呀!”
东方语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声音含着嘲弄与讥讽,道:“四姨娘,这些你还是赶紧到耿府对耿大人他们说去吧,若是他相信了,那四妹妹兴许就还有救,否则,四妹妹就只能到黄泉下陪大嫂嫂去了。”
四姨娘见她如此冷漠无情的模样,不禁愕了半晌,但是,此刻,她早就被惊得六神无主,失了方寸,她挠腮挠肺地在东方语面前走来走去,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打动眼前这个风姿卓绝悠然自得的少女。
四姨娘又惊又急,却不肯离去,她一直就这样不停地走;东方语也不管她,既没让人赶她出去,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一味悠然惬意地自顾品着香茶;偶尔拿眼角掠四姨娘一下。
四姨娘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转呀转。在转得她自己都觉头昏眼花之际,眼角无意一掠,却忽然掠见了屋内摆着一个牌位,那是东方语生母梅如歌的牌位;自从夫人命人将梅如歌的牌位给摔出祠堂之后,东方语便一直将牌位供奉在绿意苑里。
这个本来不起眼的牌位,却让绝望中的四姨娘眼前一亮,心下更慢慢生出无限狂喜来。
她知道东方语孝顺;她也知道东方语重视梅如歌的名声。
“二秀,妾身、妾身愿意站出来指证夫人污蔑二夫人,妾身愿意帮助你恢复二夫人的名份地位;你可不可以想个法子救救小妮?”
四姨娘忽然扑一声再度跪在了东方语跟前,她说着说着,眼角缓缓流下了两行泪水,“我只得小妮一个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更何况我明知她是冤枉的……”
“二秀,求求你,只要你肯救小妮,我愿意马上立下字据,证明夫人污蔑了二夫人……”
东方语抿唇,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声泪俱下的四姨娘,心下一动,目光泛出一抹赞赏。
看来四姨娘终于想明白了。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办法总会有的,你容我想想……”少女慢吞吞开口,那神态推诿中透着为难,“不过,四姨娘你刚才所说的事?”
“妾身马上就写。”四姨娘胡乱抹了眼角一把,脸颊上两行泪痕仍清晰可见,她迫不及待爬了起来,也不等胭脂拿纸笔过来,自己便飞也似的往书案那边扑去。
“妾身只求二秀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小妮。”
“嗯,你且容我想想……”少女不置可否地斜眼睨看四姨娘一眼,托腮垂眸,一脸为难的沉吟。
四姨娘扭头,目光复杂地凝望了少女一眼,当下抽噎着吸了吸鼻子,却不再说话,而是低头专注而十分迅速地在纸上写起字来。
一会之后,四姨娘拿着署了名又按了手印的证明书递给东方语。
哀求道:“二秀,请你过目。”
“不知二秀想出办法来没有?”
东方语示意夏雪接过那张证明书,慢悠悠看了起来。
在四姨娘战战兢兢的等待眼神下,漫不经心道:“嗯,四姨娘的诚意我看到了。”
她眯着眼眸,目光晶亮如雪,亮得令人惊心,“这办法,我也勉勉强强想到了。”
四姨娘闻言,惊喜交加之余,立时迫不及待问道:“二秀请说,你想到什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