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到这了,你就随我进去,自己亲眼看一看不就明白了。”墨白不由分说,拖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少女垂目瞄了瞄袖下交缠十指,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随即不依地挣了挣。
这人,也不想想眼下可是在大庭广众无数目光之中,就这么扣着她的手不放。
墨白似是有意捉弄她一样,她不挣还好,她一挣,指间反而扣得更紧了。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他用力收紧相扣十指变得更近了。
少女立即暗地咬牙,扬起眉眼,笑意微微里流泻出森森冰冷盯着他妖魅容颜。
墨白被她眼底那一股恼意逗得心情愉悦,唇角微微上勾,淡然凝视少女一眼,在他们踏入大门之前,倏地松开了少女的手。
“小语,天香楼你来得多了;但天香楼的厨房你可从来没去过吧?”男子虽放开她的手,但仍旧靠得极近。
少女微微抬首,见他眼神古怪之极,心下不由得被他撩得生出几分好奇。
她没有说话,只是随着他往天香楼的厨房走去。
厨房,也是个人声鼎沸的地方,不过它的喧闹与大厅人来客往的繁华热闹不同。
东方语刚靠近,还未得窥厨房全景,便闻到空气中那股浓重的油腻味;她挑了挑眉,并没有作声,而继续往前行,距离又近了些,墨白倒没有让她站在门口,而将她带到侧面专门用来为各个雅间传菜的通道。
近距离望进去,只见这个共二三十人正在忙碌的大厨房里,忙而有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分工明确。负责烧火的,洗菜的,切菜的等等,各自做好各自的。
东方语看了一会,露出不明所以的眼神,侧目斜睨着墨白,道:“你让我来这看什么?我没看出谁特别啊。”
不管是烧火的,还是炒菜的,每个人各司其职,全都忙得不亦乐乎;但她看他们,除了脸色红润一些,额头上的汗珠多了些,衣裳上沾染的油污多了些,也没觉得里面的人有何特别之处。
他们就是一群负责烧菜的厨子而已。
“别急,你往第五个炉灶看,你看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似在听训。”墨白淡淡一笑,抬起莹白如玉的手,往火苗簇簇的炉灶指去。
东方语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见第五个炉灶旁边,确实有个人弯腰垂首站在那里,被那个握锅铲的厨子训话;看那个厨子趾高气扬的模样,拽得就跟个二万五一样。
而弯腰垂首听训那人倒是个实诚的人,任凭那个大厨子怎么说怎么训,他都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乖乖听训。
这情景,让东方语不由自主想起了小学生乖乖听训的场面。
但那个听训的人,看他所穿的衣服质地,并不像是穷苦人家;而且,从东方语的角度,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但也能判断出那个人并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看那人浓眉朗目,即使收敛了一身豪爽英锐,她却仍能感受得到他自身散发着不同一般人的魅力。
东方语心下愕了愕,像这样的人,连油维面都没法掩盖他原本独特英锐的气质,怎么会甘心到这当一个厨子?
依眼下的情形看,还是个刚刚入行的新手,才会被人指着鼻子来训,也不敢反驳半句,还要笑眯眯点头哈腰,不管对错全部应下。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质,简直与这个油烟熏鼻的厨房格格不入,他怎么会跑来这想要当个厨子呢?
看他浓眉朗目豪迈英锐的气质,这样的人应该适合在沙场驰骋,做一名叱咤风云的将军才对。
将军?
东方语为心里突然冒出这个词而怔了怔,她再仔细看向那人的模样,心下忽然一动。
墨白含笑中,微转眼眸将她一切细微变化也收尽眼里,“小语,你再看看他的虎口处,与常人可有什么不同。”
东方语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眼神古怪地瞟了他一下,随即却有些鬼使神差般听从他的话往那个仍在弯腰垂首听训的人看了过去,目光略略往下,凝在他右手微弯的虎口处。
只见那人的虎口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虎口起茧?
少女垂下眼眸,目光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墨白,你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不过,我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知道。”墨白语气淡淡,神态认真,一点不像说笑的样子。
东方语听闻这个答案,顿时气恼得斜眼睨他,嘴角上翘,随后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森寒笑容,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非拉我来看?”
“小语,别生气,你不是常说,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妖魅男子眨着他那含着某种诱人力量的眼睛,凝定少女容光明媚的绝世容颜,微微含笑道:“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的。”
少女挑着眉梢,怒气隐隐里白了他一眼。
什么叫她很快就会知道?
“你看他,虽然极力收敛掩饰,但一个人长久养成的气质绝不可能轻易改变的;你再看他拿锅铲的手势,根本不像一个厨子,我觉得倒是更像一个惯例使用兵器的士兵。”
少女心下一动,目光透出几分审视几分迷惑,朝那个沾染了一身炭灰的人看去。
那个人虽然看着有些狼狈,但他自然流露出来的气质与英锐豪迈,确实就如墨白所说的一样,怎么看都觉得像一个惯例使用兵器的士兵。
哦不,正确的说法,她觉得应该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