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命的时候,尤亦健心下虽然有了惊惶,但脚步这一滞过后,却立时加快了许多。
那名吆喝的侍卫原本并没有看到他人,只是凭着感觉觉得这树木中有人,是以惯性的那么一喝而已。
尤亦脚步虽然加快了,但却更加谨慎了。
他尽量不发出声音;也尽量敛紧抖蓬,尽量减少自己身形暴露在空隙中的可能。
皇帝原本在深思着,但侍卫这一声冷喝,惊醒了他,也打断了他的思路;同时也惊出三分狐疑来。
他眯起一双深邃折藏着帝王霸气的眼睛,略一抬头,往外面望去,原本他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只见在这树影深深的林子里,光影交错,风声呼呼,树荫渺渺。
哪里来的人?
皇帝这一想,随即便要将这当成侍卫过度紧张看花了眼。
然尔,就在他正欲收回视线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远处有片光影交错朦胧昏暗所在,那暗黄的叶子似乎忽然动了动,还似一抹浮云般在树木间游走,迅速周旋远去。
那是暗黑微微溅飞着日光昏黄暗影的抖蓬。
皇帝心中微微震了震。
这就是真有人从这个花园树木中隐现了。
看那人的身高与体型,分明是……。
皇帝眯起眼睛,将眼底一霎的狐疑与猜测压藏在了树叶下隐晦的暗影里。
侍卫随着他的视线,自然也掠见了那一角似浮云游走的抖蓬。
侍卫没有再试图出声喝止,而是直接拔出武器,准备飞掠过去将人拦下。
皇帝忽然摇了摇头,还摆了摆手。
因为这个时候,那一角浮云似的身影已然迅速消失在他们视线里,转瞬便只留下瑟瑟的风与寒凉的空气。
侍卫就算追过去,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而皇帝虽然没有将尤亦健逮个正着,也没有看到尤亦健的正面。
但仅凭心中那近乎笃定的猜测,他已经有八成肯定是那人不错。
至于他为什么要叫住侍卫不让人将最后那层面纱给揭开,他自是有他的考量。
且不管皇帝未来会如何对待尤亦健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
东方语这会觉得她要做的已经做完,也就高高兴兴抱着病体出宫去了。
凉县,位于东晟偏北一隅。
是个名符其实的地方,荒凉与贫瘠是它最大的特点。
不过,凉县虽然地处偏僻还荒凉不堪,但它却也是东晟极为重要的一个小县城;它的贫瘠是因为与之相连的是万里漠漠黄沙;而它的重要之处也是因为它与万里无际的沙漠相连。
因为越过沙漠之外,才是无垠的草原,那里有多个民族部落,这些部落多以放牧为生,其中又以阿布罗部最为繁盛强大,阿布罗部利用肥沃的草原,孕育了数量可观的骆驼与牛马。
东晟为了保证自己边境安定,自然得与沙漠另外一面的阿布罗部保护友好的邦交。
太后寿诞在即,阿布罗部自然派人来朝,他们派出的使团穿过沙漠之后,再途经几个小镇,便进入到凉县。
凉县这个地方,经济虽然不怎么样,但享乐方面却不比其他繁荣的城镇差。尤其是青楼,在这个百业萧条的地方居然经营得有声有色。
冷兰若虽然被剥了郡主封号,还被贬出帝都,远远拔到凉县安居;但她身边仍不乏大群奴仆侍侯。
在凉县这个百业萧条还是巴掌大的地方,她想要知道些什么消息,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比如现在,她早早便获悉阿布罗部派有使团到东晟祝贺太后寿诞。
而她更是早早便知晓了阿布罗这次的使团,是由阿布罗大君的其中一位儿子率领;对于这位草原王子的喜好,她也是早早便让人打听清楚。
她更从中知道了一个绝对重要的讯息,她要牢牢把握这次难得的机遇,摆脱现在的命运,能否换个身份重见天日,就看她能不能好好掌握那个王子的心思了。
冷兰若为了抓住这个机遇,开始了艰苦卓绝的秘密训练。
富饶繁盛的东晟王国,她孕育出来的女子也多纤丽妩媚,更多婉柔温顺;绝不同于在草原马背上驰骋长大的姑娘,草原上的姑娘妖娆热情,但也多几分粗犷豪迈与;看惯了野性美的阿布罗王子,自然想见识顺便liè_yàn东晟婉柔娇弱比花怜的女子了。
阿布罗使团一行来到凉县,自然在驿馆住下,不过,晚上用过晚膳之后,王子单于鹰并不需当地知县与驿官作陪,而自顾的在入夜后,领着使团一行人到凉县最大的青楼liè_yàn长见识去。
华灯初上,凉县最大最繁华的青楼月径却已是门庭若市,热闹到不行,所有姑娘几乎倾巢而出,站在门口处那敞开的庭院里倚笑卖弄风情招揽客人。
单于鹰率领这个阿布罗使团,无论是服饰还是言语行态都迥异于东晟含蓄的民风。
他们一行人一出现在月径的大门外,立时引起大批莺莺燕燕过来围观。
青楼的姑娘不但要懂得卖弄风情,还要懂得察颜观色,懂得抓住恩客的心理。
而月径里的姑娘不愧是个中翘楚,月径的老鸨就更是翘楚中的翘楚,她一看见单于鹰这群人,立时朝那些姑娘们使眼色,一众打扮得妖娆妩媚风情万种的姑娘们,立时便婉转热情地过来招呼他们。
单于鹰本来就是要到这个地方来寻欢乐的,眼见一群长相不俗打扮也不俗的姑娘赶来投怀送抱,他们自是眼睛都亮了,不但亮了,还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