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苦笑了一下,道:“你也发觉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个妹妹从小就这样,整天喜欢胡闹,我已经让人调查过了,踢她那匹马,其实是她事先安排让人骑马从那个地方经过,然后她突然朝马腿弹了东西,那匹马受惊之下才会踢到她;不过我想,她原本的计划应该只是想让我看到她受惊而已。”
他微微叹了口气,温和语气更多的是无奈,“没想到真被踢到了,这也算是对她的胡闹给她一个教训吧。”
宁楚温和神色里微现一丝紧张,他淡淡看着少女,问道:“小语,你实话说,她若不肯安心静养的话,她的腿真会变瘸吗?”
东方语见他这副怀疑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哑然失笑道:“怎么,难道你怀疑我的医术?要不你找那个先前给她看的柳御医再问一问?”
宁楚定定看她,目光清澈如许,但却坚定饱满,“不,我怎么会怀疑你的医术;我只是担心她不肯听话而已。”
东方语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在危然耸听吗?那你可就错了,她的腿骨是真的有轻微裂开,若不能让骨头好好愈合,以后自然会影响到走路的姿势。”
她悠然笑着,眨了眨眼睛,“至于会不会瘸得很难看,这得看她的配合程度呀。”
宁楚听罢,松了口气,再度温和地微笑起来。
“小语,你先在府里四处逛逛,我先进宫看看情况。”
东方语点了点头,“你去吧,不用管我。”
宁楚笑了笑,目光如云天幽远的月,高而亮,淡淡洒落少女绝丽面容,深深地凝了凝,随即转身,便要出府进宫去。
然而,他刚走了几步,还没走到门口,脚下却忽然打了一个跄踉,身体接着晃了晃,他一晃之下,还无意撞到了旁边的花盆,花盆立时掉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东方语听闻响动,讶然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宁楚蹙着眉头,扶着门框,摇椅晃似要倒下去。
“宁楚,你怎么了?”少女皱眉,立时大步走了过去,将宁楚扶住。
宁楚将身体重量倾到门框上,却仍然有站立不稳的趋势。
他撑着额头,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头有些晕,觉得这天地都在颠倒旋转一样。”
“头晕?目眩?”东方语怔了怔,眼底一瞬闪过狐疑冷芒。
她扶着宁楚,又朝外面唤了人来,但心里却在琢磨,依宁楚的身体,出现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反常了。
太子府的下人很快过来将他扶走,东方语自然跟在后头,打算进一步为他诊断。
宁楚住的地方,雅致随和,就跟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从来都温润而舒适,绝不会让人生出咄咄逼人的冰冷不喜之感。
宁楚躺在床上,看见少女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于是淡然笑道:“你别紧张,我兴许就是太累了,所以一时觉得有些头晕而已。”
东方语闻言,微微笑了笑,神色也是轻松而漫不经心。
她可不想将自己心底的隐忧在这个时候透露给宁楚知道。
不过,她一笑之后,还是在床沿坐下,为宁楚把起脉来。
从脉象来看,确实看不出什么病症,而宁楚除了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之外,也没感觉到什么不适。
“这样看来,你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东方语笑吟吟看着艳绝少年,她耸耸了耸肩,“那你先在这躺着,待觉得好些了再起来,我出去看看。”
看看?
宁楚挑眉,眼底转过若有所思。
东方语说去看看,就真的去看看了;不过她转身又返回到宁姿然所在的房间,因为她想要看的东西应该就在宁姿然手里。
“五公主。”东方语轻轻敲了敲门,便笑眯眯走了进去,目光往那金尊玉贵的公主身上瞄去,只见宁姿然正好洗干净双手,在擦着水珠,“洗手呢。”
宁姿然忽然看见她进来,惊得差点将那盆洗手水给打翻。
不过,她一惊之后立时朝那婢女打了个眼色,然后才僵笑着,不太自然地招呼东方语,“师姐?你怎么忽然来了?”
“哦,我哥哥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我还以为他会带你到街上逛逛呢。”
宁姿然似在掩饰什么,一开口便噼哩啪啦的说了一大串令东方语莫名其妙的话,似乎就是不想给东方语机会开口。
不过,她却不知道就是这两句话,也无意泄露了一个信息。
东方语微微一笑,眸光悄然闪了闪。
嗯,看来这位貎似天真单纯的公主,其实一早就知道了她的来历。
那她今天故意惊马受伤,可不就仅仅是胡闹贪玩如此简单了。
更何况——
东方语不动声色瞄了瞄宁姿然刻意缩在袖里的双手,宁楚出门就晕,他之前唯一接触过的就是这位五公主。
她垂下眼眸,压下眼底闪动亮光,笑道:“哦,你哥哥有事情忙去了,他不放心你,让我过来再看看。”
“五公主,说起来,你哥哥真的很疼你,他出去忙事情还记得再三叮嘱下人要好好照顾你,还吩咐下人千万不能顺着你爱吃辣的口味,他是记着你眼下伤着,吃了刺激性的东西毕竟对伤不好。”
东方语一面悠然随意说着,一面暗中观察宁姿然的反应。
宁姿然听罢,果然露出怔怔的神情;眼里似是有些意外又有些内疚。
她低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珠根本不敢与东方语对视,声音也细若蚊叫一样,“我知道,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