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个……是我自己粗心,刚刚才发现那封信其实是有人冒用我大姨娘的名义所写的;这就说明我父亲他现在好得很。”少女脸庞微微一红,略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是这样吗?东方将军若是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宁楚淡淡一笑,眼神温和中漾着释然;似乎还含有一丝欢喜失望交织的光影。
墨白也走了过来,他静静看着宁楚,却没有出声。
只是他的眼神泛着一抹微微的凉;那抹凉似比这冬日的寒风还要让人觉得飕飕入骨。
宁楚一直含笑凝望着少女,他没有将目光转向墨白,但却感觉到了墨白那含凉带恼,又似乎夹了警告的目光。
只是淡淡地笑,然后吩咐下人将马车再驱回太子府。
再然后,东方语又随他进宫,继续为皇帝看诊去;墨白一向说话甚少;东方语进宫,他自然也寸步不离跟着。
而夏雪看着走在前头,那一双谈笑风生的少年男女,有些困惑地侧目,看了看那眉宇浅含复杂情绪的妖魅男子。
低声道:“公子,你刚才为什么要提醒语姑娘再看信呢?若你没有提醒她,这会我们都已经离开这里好几十里了。”
墨白淡淡看她一眼,“夏雪,你跟了她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
“我纵使骗她回去,她也会再回来的;还不如让她知道,自己选择;这样,她安心,我便宽怀。”
夏雪表示不懂他们复杂的想法,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陆院首看见宁楚与东方语一道进宫,自然惊讶又好奇,免了不想问问原因。
不过,宁楚一句话含糊其辞便将当中的缘由带了过去。
“陆院首,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在旁边给你当助手。”东方语笑了笑,态度平易近人得十分友好。
陆院首看了看就站在一旁的潋滟少年,立即谦虚道:“咳,东方姑娘你太客气了,这些方法与知识还是你昨天手把手教给老夫的;在师傅面前,我岂敢尊大;自然该你来主理;老夫来给你当助手,这才是正理。”
“陆院首,你太谦虚了;其实这天下之大,学海无涯,我不过碰巧在某些方面比你知道得多一些而已;不如这样,我们也不要在这推让来推让去了;就相互支持相互提醒,好不好?”
宁楚淡淡看过来,温和道:“小语,谦虚过度就是骄傲,既然陆院首虚心向你请教,你就接受吧;嗯,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忙,我得先出去处理一些事情。”
宁楚这话一落,等于间接决定了东方语的领导决策地位。
当然,这会的陆院首,不比初见东方语那会的轻视傲慢态度;现在他心里对她佩服得紧。自然也不会对宁楚这个决定有任何异议。
东方语佯装出茫然又无措的模样,充满歉意地对陆院首笑了笑;随即开始低头,开始继续为皇帝看诊。
东方语在太子府门前演那么一出去而复返的戏码,可急坏了某些处心积虑想赶她回东晟的人。
不过,这会,她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件假冒书信的事;其实查与不查,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心里早已然有数。
她目前只关心皇帝能不能尽快醒来;还得提防着,某些人会不会再在暗中作梗,再对皇帝下点什么毒药。
所以,她进宫之后,几乎十二个时辰都泡在了建安殿内。
在她与陆院首不懈的努力与研究下;终于略略稳定了宁澈恶化的病情。
如此又过了十天左右。
这天,陆院首还没有来建安殿,而宁楚处理完政事,便抽出了空档,到建安殿来看看;他来的时候,只见东方语一个人在殿中,正低头沉思得入神,并不觉他走近。
因为东方语看医书太过专注,以致于眼前有东西垂落挡住了光线都不知道;宁楚走进去的时候,习惯性的放轻脚步;因而并没有惊扰她;他轻轻走到她跟前,很自然便伸出手掠开垂在她眼前的幔帘,让明亮一下欢跃进来。
也许是这一阵欢腾奔来的光线太过刺眼;以致于那专注看医书的少女没有发觉;而龙榻那边昏睡数月的皇帝,那塌陷的眼皮却似乎轻微地动了动。
宁楚随手掠开幔帘,自然站在旁边,静静凝视着低头认真沉思的卓约少女。
浮云的光影淡淡落在她如珠似玉般精腻美好的脸庞,在那完美的轮廓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泽,让她看起来,更加透着静谧的华美;这种美,并不仅仅是外表的美艳,她的沉静与专注,更为她原本绝世的美貌注入了几分灵动静好的气质。
轻风自窗户送入,调皮拂过她垂落的发丝,还将耳侧那一缕青丝带起,抚过她绛红的唇。
宁楚目光随那发丝转动,凝至她绛红的樱唇,眼神不自觉热烈了几分。
热烈之中,似乎更添了平素被他轻释过的温柔。
目光略略一凝,这风华潋滟的温和少年忽然便拧了拧眉头。
小语的嘴唇太干了;冬天空气本就干燥,她又对着窗户吹风,现在居然都有些微的蜕皮开裂模样。
宁楚淡淡凝着她微微蜕皮的嘴唇,眼底霎时流泛出浅浅怜惜与无奈的心疼来。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随即轻手轻脚走到旁边倒了杯温开水;拿到她跟前,杯子递出,却是直接轻柔地搁到了少女干涸的嘴唇。
“小语,先喝口水再看。”
感觉嘴唇突然被什么东西一压;少女倏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