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我们既然知道是她;那事情就好办了。”那一身布衣的男子轻轻搂着她,低声安慰,“罗妈妈的仇很快就可以报的。”
东方语略略昂头,目光灼灼看定他妖魅容颜,“墨白,如果要对她下手的话,你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吧?”
墨白隐隐一笑,眼神坚定而温柔,“对我曾有救命之恩的阳叔叔;而不是她;何况,我已经因为阳叔叔容忍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却从来不知悔改不懂珍惜;对待这样的人,我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还有,小语,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我可以负天下人;却绝不会负你;任何人欺你辱你,或让你伤心难过的;我都绝不会客气。”
少女目光闪闪地看着他,轻轻勾唇懒洋洋笑了笑,“这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的为罗妈妈报仇了。”
晨钟亭那两个自以为避开了所有眼线会面的男女;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一切都在不远处那对风华无双的夫妇掌握之中。
不过,东方语还未来得及对阳曦实施她的报仇计划;宫里忽然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噩耗来。
“陛下驾崩?”少女皱着眉头,合上医书,神态震惊而怀疑,“墨白,今天不是愚人节;而且,就算我们平日再肆无忌惮也好;皇帝的玩笑可开不得。我不担心自己的脑袋;可我不想让流光阁那么多人的脑袋都葬送在一句玩笑里。”
墨白神色冷淡,眼里泛着几分担忧,“小语,你认为我可能跟你开这种玩笑吗?”
东方语微微叹息一声,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想也是,你身上从来都缺少幽默的细胞;怎么可能会跟我开这玩笑;这么说来,这事是真的了。”
“哎,看来东晟要变天了。”
墨白点头,“自然是真的。”
东方语神色凝重看着墨白,疑惑道:“可陛下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病,怎么突然就驾崩了?这也太惊悚了吧?”
“这件事我也觉得有古怪;不过御医们检查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中毒的症状。”
“那他是怎么死的?难道睡觉的时候,睡着睡着,梦中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墨白抬眸看她,目光微微流泛出一抹古怪,不过,他想了一下,便一本正经道,“御医说,陛下驾崩的原因是——”
“是什么?”东方语怔了怔,“你的表情怎么如此奇怪?还吞吞吐吐?死因是什么难言之隐?可你别忘了,我是学医的,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墨白沉吟了一下,仍然寒着脸,他实在担心自己表情温柔的话,说那句话难以出口。
“御医说、说陛下驾崩的原因是、是马上风。”
“马上?风?”东方语怔了半晌,才会意过来,她瞥着男子故意装得正经的脸,顿时悻悻道:“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他也算是男人典范中的典范了。”
不过,虽然她对于皇帝这种死法很不满;但她心里对皇帝的死其实还是十分难过的;毕竟,她与皇帝曾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她为了督促皇帝锻炼身体,还曾与皇帝一同跑步。
那段日子,那些记忆。
皇帝给她的感受,就如一个慈爱的父亲一样。
现在骤然听闻这样的事情;她心里又岂会不难受。
她沉默良久,才道:“那么御医没从他身上查出什么服用过量壮阳药?也没查出别的什么毛病?那个害死他的女人呢?那个女人又有什么说法?”
“停!”
墨白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一个一个问题的问好不好;还有,你又不是大理寺的,你不要再操心宫里那些事情了;我只希望你以后都能与我平静的好好生活。”
东方语苦笑了一下,看定他温柔满溢的眼眸,“我也好想过平静的生活;可你看以现在的情况,我们能吗?”
“就算我们想独善其身;可我们本来就置身在漩涡当中;又如何能抽身而出。”
墨白闻言,也默默安静下来。
他知道,她说的都对。国丧过后,就该新君登基;先帝没有留下遗诏,那就该是太子风络登基为帝;到时候,安王府会成为头一批被铲除的对象。
他们确实难以独善其身。
“宫里封锁了一切关于侍寝那个女人的消息;我多方打听,也仅仅知道那个女子是在三个月前由太子推荐进的宫,至于皇帝驾崩后,她立即就被带走了;至于什么带走她,又带到什么地方去,我则一概不知。”
东方语冷着双目,眼底流露出几分若有所思,“这么说,那个侍寝的女人确实有问题了。”
墨白点头,“我也猜测着那个女人身上有问题;可现在找不到她人,就算有疑问也没有用;御医在陛下身上又查不出什么来。”
“要不我暗中进宫看一看?也许我能从皇帝身上查出什么来。”东方语心里难受,想着实在不该让皇帝死得这么窝囊,但她随即一想,又道:“还是算了;就算我真查出什么又如何呢?死者已矣;生者活着还得继续活着;而且,若非你们男人天性好色,他也就不会死得如此不光彩了。”
墨白迎上她凶狠的眼神,顿时心中一惊,随即委屈道:“小语,你也会说男人天性好色;你身为大夫更加知道不应该压抑人的天性;而且,皇帝是皇帝,我是我;你怎么能借机教训我。”
东方语眯起明亮眼眸,寒光闪闪看着他,“我有吗?”
墨白默默长叹一声,低头,“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