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姑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太后静静看着她,有些语重心长道:“那宫里暂时就交给你了,哀家还有其他事要亲自去办。”
太后吩咐完毕后,领着几个得力宫人,往禁宫九重门而去。
心下怒火翻腾得厉害,若非为了大局,她今晚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胆敢令皇室蒙羞的女人。
半个时辰后,太后出现在天牢里。
牢头连忙在太后跟前点头哈腰:“太后,您请,您请。”
太后淡淡瞥了牢头一眼,冷冷道:“你让人打开牢房,哀家要进去单独跟他们谈谈。”
牢头呆了呆,迟疑道:“这……?”不合规矩啊!
“嗯?”太后忽地扭头,眼睛定定盯着牢头,凌厉的目光透着凛凛煞气,光是那份自然散发不怒而威的气势就吓得牢头尿裤子了,“怎么?哀家不能进去吗?”
“这……这,不、不是。”结结巴巴说了半天,牢头也说不到重点上来,末了,自己狠狠刮了自己一巴掌,连声点头道:“太后您当然能进去,当然能进去。”
一转身,牢头立刻装腔作势大声喊:“周伍,还不赶紧去打开牢房,找死啊你小子!”这一喊,顿时让他感觉自己的威风又回来了。
周伍立刻颤颤应声小跑过去开了牢房。牢头见状,立时雄纠纠挺胸迈着霍霍大步在前头领着太后。
太后挑了挑眉,冷冷吩咐:“把他们的镣铐也除了。”
牢头动了动嘴唇,想说句按规矩得让他们戴着的话,然话到嘴边,瞄见太后那凌厉森冷的眼神,立时大气不敢喘,回头便让周伍快手快脚将东方语风昱二人身上的手镣脚铐全给摘了。
“行了,你们都出去外面守着。”太后声音淡漠,那甚为压迫凌厉的眼神轻轻往牢头面上一划,牢头立时敛首屏息,率着两个狱卒转身快步离开。
太后看了一眼牢房的状况,极快地蹙了下眉梢,最先进入到风昱所在的牢房里。
“孙儿参见皇祖母。”风昱见到太后,脸上居然露出恭敬又隐含着畏惧的表情。
东方语在隔壁漫不经心看着,心下微微吃了一惊,不由得挑了挑眉,斜眼看着风昱,心道:就算太后严厉,这厮也不至于畏怕成这样吧,看他那是什么表情啊,简直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太后淡淡环视着风昱,道:“免了。昱儿,他们没给你吃苦头吧?”
眼下的风昱,完全不见往日fēng_liú不羁的姿态,对着太后竟微垂着头,毕恭毕敬道:“大概是霍大人交待过了,他们并没对孙儿怎么样。”
太后点了点头,语气透着一丝赞赏:“嗯,霍大人为人严谨,但正直无私,且不赞成对犯人用刑罚,担心会屈打成招,有他主审这件案子,他们的确不敢对你私下用刑。”
“皇祖母,父皇他——怎么样了?”风昱略一犹豫,才将这话问出口。
“你父皇他——”太后强硬的脸上莫名露出一丝倦色,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焦急担忧,却又转瞬即逝,“唉,那群没用的庸医,不过是一群只会摇头的废物,每天除了摇头就是摇头,他的情形怕是不太乐观……。”
风昱那双勾魂的桃花眼里闪过明显惊愕,眼前这个一贯强势严厉的女人,居然会在他面前叹气,这个人还是他的皇祖母吗?还是父皇的身体已经坏到不容乐观的程度?
惊愕过后,风昱满脸随即漫起担忧,急急问道:“御医院那么多御医,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太后闭了闭眼眸,半晌,再睁开,已完全寻不到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倦色与偶尔流露的脆弱;现在的她,完完全全又是那个严厉强势的太后。仿佛之前那些情绪不过是风昱眼花看错而已。
太后目光幽幽瞥了眼隔壁的东方语,冷冷道:“你以为,若非御医们束手无策,哀家今晚会到这来吗?”
风昱悻悻垂着头,双拳无意识握紧。他知道要改变太后对东方语的看法,绝非一朝一夕的事。但他听到太后以这种轻蔑的语气对待东方语,心下仍旧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太后幽幽瞟了瞟东方语,皱着眉头,充满怀疑又道:“你说那个丫头能替你父皇解毒,这事可靠吗?”
“皇祖母。”风昱缓缓抬头,严肃地望着太后,慢慢道:“你可以不相信孙儿,但——不可以怀疑她的医术。孙儿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明白,她曾经解掉被下在自己身上积了十年的毒,当然,孙儿并不是为这事打包票,毕竟父皇中毒那么久,已错过最佳的解毒良机。”
太后略感意外地挑起眉头,斜眼看着他。这个孙子在她面前,从来连直视她都不敢,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从来不敢顶撞她半句的,现在居然为了她一句怀疑那丫头的话,竟不再惧怕她了!
“既然如此,那姑且让她进去试试。”太后这么说,显然是抱着死马当活马的态度来的,当然,但凡还有一分机会,她也不会肯轻易放弃的。
皇帝若就此沉睡不起,墨白眼下又生死未卜,得到最大好处的只能是皇后与她背后的尤氏一族。
风昱悄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太后会坚持要东方语立下生死状呢。
眼下听太后的语气,无论东方语救得了救不了皇帝,都不会追究东方语责任了。
“语丫头她,一定会尽力救醒父皇的。”想了想,风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