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疑惑地看着大夫,犹豫道:“可是,何大夫,我在家刚刚将小牛喂饱了啊,他还是一直哭,真的是饿了吗?你看他小脸都涨红了,真的没有其他毛病吗?”
何大夫随意看了婴儿一眼,言之凿凿道:“韦大嫂,你听小侄子哭声宏亮,肯定就是饿的,听我的准没错。”
史御医见状,拔开人群,大步走了过来,对韦大嫂道:“给我看看?”
韦大嫂护着婴儿,退后了几步,抬头,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史御医忽然记起此行目的,不得随意泄露,当下改口道:“我也是大夫,你不是担心你的孩子有问题吗?让我看看又如何?”
许是小镇上的人平日见的都是乡里乡亲,肚子里并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当下,纯朴的何大夫对韦大嫂劝道:“韦大嫂,我瞧他一身道骨仙风的模样,大概是个四处游历的神医也说不定,你让他看看小侄子又何妨。”
何大夫这话说得史老心花怒放,嘿,他虽然不是四处游历的神医,却是个医术高明的御医。
韦大嫂想了想,便道:“好吧,那有劳老先生了。”她虽然抱着孩子走前了几步,却仍是以保护的姿态牢牢抱着婴儿,只是将婴儿往史御医跟前靠近了些。
史御医摊开婴儿的手掌看了看,又仔细观察了婴儿的面色,最后得出的结论与何大夫一样,“这位大嫂,你的孩子在长身体期间,食量大些是正常的,我觉得他确实是因为肚子饿了,才哇哇哭个不停的。”
“真是这样吗?”韦大嫂仍旧有些担心,听着孩子哭得声音都有些嘶哑,不免有些心疼地小声哄着孩子,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何大夫与史御医,她怎么觉得她的孩子并不是闹饿给哭的?
“这位大嫂,不如让我来哄哄他?”东方语微微含笑走近韦大嫂跟前。
韦大嫂看着突然走到自己面前,美得跟画中走出的人儿一样的姑娘,惊愕地后退了一段距离,抱紧孩子迟疑道:“姑娘,你不会也是大夫吧?”
东方语随意往史御医脸上设了一瞥,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大嫂,我不是大夫,我只是在家里帮嫂子带过孩子,有一点点哄孝的经验。”
韦大嫂看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睛,想了想,竟将孩子交到了东方语手里,叹了口气道:“他哭了老半天,怎么哄都哄不住,我真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哭坏身子,这才抱他过来让大夫瞧瞧。”
“是这样吗?那大嫂让我来试试吧,兴许等一下他就会笑起来了。”
东方语抱过孩子,除了小声哄着孩子外,又仔细观察了一会,随即轻轻抚上他不住扭动的腹部,看着韦大大嫂问:“大嫂,你最近这两天是不是吃了什么油腻的难以消化的东西?”
韦大嫂惊奇地点了点头,道:“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语微微笑道:“我想大嫂刚出月子,为了保持足够的奶水,一定极为注意补充营养。”
她略一顿,又含笑道:“你的孩子一直扭动不停,又一直挺着腹部,我想他应该是消化不良引起腹痛,才会一直哭,你让这位何大夫给些有助于消化的止痛药,混在奶水里让孩子服下去,过不了半个时辰,他肯定又会生龙活虎的对你笑了。”
韦大嫂惊喜道:“真的吗?姑娘?”
东方语低声软语哄了婴儿一会,孩子果然止住了哭声,她将孩子交到韦大嫂手里时,孩子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地看着她,还冲她傻笑。
“何大夫,请你先拿些止痛的药油给韦大嫂,让她现在就擦在孩子腹部肚脐周围,之后再开些止痛有助于消化的药,相信孩子很快就会没事的。”
何大夫对于被一个自称“外行”的东方语指来指去,丝毫不以为忤,转身便进去拿了药油出来。
擦了药油之后,孩子果然停止了扭动小身子的举动,并高兴地举起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手舞足蹈要东方语抱。
韦大嫂啧啧称奇,又对东方语再三道谢,拿了药之后便离去了。
史御医忍了半晌,这下待何大夫走进药堂里,韦大嫂远远走出了视线,他再也忍不住当场发作起来。
“哼,不过仗着侥幸有点带孝的经验,就敢在这大言不惭指手画脚,简直不知所为。”
“不敢不敢!”少女笑眯眯在距他一丈外站定,漫不经心看着天空,语气懒洋洋道:“史老面前,谁敢大言不惭啊,我会知道那孩子是因为消化不良引起的腹痛纯属侥幸,侥幸而已!”
在史御医脸色刚刚变得有点正常,她又笑嘻嘻转头看着旁边的冰冷少女,眨着明亮眼眸,口气十分单纯无辜的问:“对吧,夏雪?”
夏雪很配合地点点头,微笑答:“嗯,语姑娘就是运气好一点而已,真的没什么特别。”
语姑娘的大哥——那个阴险的小人还没有成亲呢,那来的孩子。
夏雪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与东方语在史御医面前相视而笑,随即转身走进客栈去;史御医在她们身后,一张老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灰,眨眼的功夫,颜色已轮换了好几回。
这个史御医似乎是为东方语受到皇帝特别礼遇,而感到心里十分不平衡,还是只单单为看东方语不顺眼还是怎的。
总之逮到机会,就要挖苦东方语一番,但往往最终结果,被挖苦遭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