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被带出去的时候, 还一步三回头,微微蹙眉看似很不放心地说:“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谢云笑话他人小鬼大, 能有什么事。
陆鸾也不跟她废话, 出了包厢, 还体贴地带上门, 喝粥去了。
门被“哐”地一声带上,谢云发现趴在地上那个老癞皮狗居然还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莫名其妙, 走了两个高中生有什么好松一口气的呢――
她是没看见陆鸾最后回头,瞥那人充满警告的那一眼。
“说吧,”谢大小姐换了个坐姿,淡淡地问,“谢三叔给了你多少好处, 又是怎么同你讲破坏我的生意?下药的主意是他出的吗,是不是觉得几年前同样的套路用的很顺利, 现在连改进一下都不肯?”
她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之所以这么说,是早就怀疑当年醉仙楼莫名其妙闹了什么“食物中毒”,是谢国昌和许湛在中间搞鬼……毕竟那之后没多久,谢国昌自己的酒楼就做了起来, 迅速取而代之醉仙楼在江市“第一海鲜楼”的地位,并且还贼心不死想要拆掉醉仙楼,占据这个好马头――
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伎俩。
然而这赖皮老狗却嘴巴很严,也不知道谢国昌许了他什么好处, 无论谢云怎么问,他都不肯开口。
这一磨就是一个多小时。
时间长了谢云也有些不耐烦, 手机各种社交软件新闻点开看了个遍,她打了个呵欠,叫身后的马仔,让他给地上坐着的男人倒了杯茶,说是要懂礼貌,不要传出去让人笑话醉仙楼没有待客之道。
刚才还在鬼哭狼嚎的人显然是口渴了,一杯茶递过去。立刻喝得干干净净,还大松一口气的样子。
嬉皮笑脸道:“还是谢小姐懂一些法律与规矩,你看看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大动干戈,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嘛!”
谢云也冲他笑了笑,然后用十分温和的语气说:“一壶都给他。”
那边的马仔立刻把一壶茶都倒给男人――醉仙楼用得老式的铜茶壶,容量很大,大半壶水都喝完,到了最后一点,那男人显然有点喝撑,连忙说“够了”……然而下令的女人却只是换了个坐姿,收了笑容,说:“再给他拿一壶。”
就这么一连灌下去三四壶茶,那人坐不住了,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洗手间。
谢云却拦着不让。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脸上一扫刚开始的轻松逐渐变得焦虑,他在关起来的包厢里转圈圈,如热锅上的蚂蚁。
包厢里气氛一下变得比较紧迫,眼看着刚才还从容不怕的癞皮老狗已经开始有些待不住,明白了这谢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次望着谢云从愤怒到欲言又止,她却继续低头玩自己的手机,根本不理他。
所有的怒视都像是一拳头锤到了棉花里,那人难受至极,正上蹿下跳想要跳楼,就在这时,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外面有人伸了个脑袋进来。
“还没完?”
来人是陆小阿弟。
小阿弟如今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满,午休时间就这么长,谢云把他千里迢迢叫过来,却把时间全部浪费在别人身上。
“他不说,”被质问的女人从手机上挪开视线,开头很无辜地看着那张门缝后把“不高兴”写在脸上的人,“我又有什么办法?”
陆鸾看她一脸无辜,心想就你这样的,又要遵纪守法,脑子也不太灵光,想问审讯还不如刚才就报警让警察来还快一些……
当然这种话是不可能说的,说了她便要跳起来咬人。
陆鸾推开门走进来,看了眼坐在地上似乎屁股长了针的癞皮狗,后者对视上他的一瞬间不哼唧了,满脸警惕地往角落里退了退。
“做什么了?”
年轻人挨着谢云坐下来。
“没怎么,请这位客人喝了几壶茶,顺便聊了聊天,”谢云扫了眼桌子上的几个空茶壶,“可惜了,他似乎并不太着急去洗手间,所以始终十分珍惜与我在一起的时间,不肯结束这场对话。”
陆鸾闻言,抬眼扫了眼那个男人,见他果然小腹微微隆起,一副怀胎四月的模样,脸上表情微一顿,漆黑的瞳眸里露出一点点淡淡的笑意……
“你就准备这么审问人?”他问。
“请人喝喝茶总是合法的,”谢云说,“法治社会了。”
“就这样你还让我回避?”
“万一他真尿裤子了呢?很不雅观,还影响食欲。”
她语气云淡风轻,理直气壮。
全然不顾远处那癞皮老狗脸色发青。
陆鸾轻笑了声,说:“你这样和他耗下去是浪费时间,万一憋出个好歹来还不是人身伤害。”
谢云闻言,转过头挑眉望着他:“几点了,你还不去上课?”
这是嫌他嗦。
陆鸾不搭理她恼羞成怒的嫌弃,下巴微微扬起,目光在谢云身后那群马仔身上扫了一圈,随便点了三个人。
马仔们犹豫了下,居然真的出列了。
谢云:“?”
没等谢云反应过来明明是她的马仔为什么陆鸾能用得这么顺手加理所当然,便听见他说:“摁住他,别让他乱动。”
马仔们一拥而上,一左一右架住癞皮老狗,那人受了惊吓,立刻哇哇大叫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青天白日,你们没有王法!”
耳边老男人嘈杂的叫嚣声中,谢云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身边的年轻人,却见他垂着眼,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