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乌云遮住了天空,黑的看不见手脚。
关押刘金的监牢中。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面墙而坐,一动不动。
突然,一道黑影落在了这人身后。
监牢里昏暗的灯光下,才看清了黑影,竟然是身着青袍头戴面具的蝮蛇。
蝮蛇缓缓地走过来,说道:“刘金,你太没用了,还是死了的好!”
披头散发之人像是没听见一样,突然,猛的转过身来,蝮蛇察觉到了不对,刚要后退。
一掌就拍到了蝮蛇的胸前,蝮蛇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
蝮蛇刚要起身,不知何时,披头散发之人手中多了一把刀,迎面劈了过来,蝮蛇无奈只得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滚开。
正在这时,一把短剑刺来,蝮蛇忽的一拍地面,跃了起来,刚跃起来,披头散发之人从天而降一脚直接踢到了蝮蛇的肚子上。
蝮蛇重重地被踢在了地上,又是一口血喷出,爬了几次,终究是没爬起来。
披头散发之人慢慢地走到了蝮蛇面前,此人哪里是刘金,分明是李元芳。
李元芳冷冷地望着蝮蛇,说道:“没想到吧,老朋友!”
蝮蛇笑道:“没想到。”
而用短剑之人正是王莽,王莽陪着狄仁杰慢慢地从牢外走了进来。
蝮蛇看见狄仁杰到来,眼中露出极度恐惧的光芒。
狄仁杰走到他面前,慢慢地说道:“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说着,狄仁杰伸手轻轻地揭下了蝮蛇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很熟悉的脸——虎敬晖!
狄仁杰长叹一声,痛心道:“真的是你!”
虎敬晖十分尴尬地笑了笑:“是的。”
狄仁杰回忆道:“我曾怀疑过元芳,怀疑过敬旸,甚至怀疑过李二,可我从没有怀疑过你!”
虎敬晖苦笑道:“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
狄仁杰心痛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等大逆之事?皇上对你天高地厚之恩,你不到四十五岁便已做到了千牛卫中郎将,正四品下的官秩。我不明白,你是为了什么?”
虎敬晖先是看了看王莽,接着苦笑道:“大人知道我为什么姓虎吗?”
狄仁杰一愣,和李元芳对视了一眼,徐徐摇了摇头。
虎敬晖接着说道:“其实,我并不姓虎,而是姓蝮。”
狄仁杰惊得连退两步:“你,你是王皇后的后人?你姓王?那王敬旸,王敬晖,你们是什么关系?”
王莽对此早有心里准备,苦笑地说道:“没错,我是他的弟弟。”
狄仁杰和李元芳惊呼一声:“什么?”
狄仁杰难以置信道:“你们是兄弟,那你也是王皇后的侄子?”
王莽对着狄仁杰说道:“大人,我当初说过,我到幽州来是为了一个人,就是我的哥哥,虎敬晖。”
狄仁杰苦笑地摇了摇头:“当时我还以为你们是别的什么关系,没想到真的是兄弟。”
虎敬晖点点头:“是的,我们是皇后的侄子。四十五年前,武则天构陷皇后,王姓一族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尽被诛灭。只有六叔不在长安,逃得一命,这才有了后来的敬旸。
当时,我刚刚满月,武则天便赐以蝮为姓,发配我和家人到了岭南。我十岁时,姑姑、姐姐死于瘟疫,从那时起,我一个人在世上漂流……”
虎敬晖接着道:“您说皇上待我天高地厚之恩?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王莽此时说道:“哥哥,你现在做的事情真是为了报仇吗?”
虎敬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狄仁杰徐徐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敬旸,扶他起来。”
王莽闻言,扶着虎敬晖靠在了桌案旁。
狄仁杰同情地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道:“后来,你怎么会进了千牛卫,并当上了首领?”
虎敬晖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突厥犯边,朝廷征兵,我应征入伍,改蝮姓为虎。因我作战勇猛,屡立战功,积功升至检校豹韬卫将军。后武则天南苑阅兵,称我勇武过人,将我擢升至千牛卫中郎将。”
虎敬晖又看了看王莽,对着狄仁杰说道:“大人,您是我一生中最钦佩的人。
死在您的手里,敬晖毫无怨言,但敬旸是无辜的,还请大人放他一马。
只是,临死前,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想到我是‘蝮蛇’的?”
狄仁杰长叹一口气,说道:“还记得在大柳树村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吗?”
虎敬晖点点头。
狄仁杰说道:“我被雷声惊醒,从炕上坐起来,伸手从炕桌上拿起水碗,一道闪电发出一阵短促的光亮,我发现水碗里有一些细细的渣滓。
我又拿起喝水碗,借着窗外闪电发出的光亮看着……”
李元芳好奇地问道:“那水碗里的渣滓是什么?”
狄仁杰道:“méng_hàn_yào!当时,只有我们三个。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你们当中的哪一个给我下了药,于是,我悄悄走到外屋。
敬晖躺在床上,而元芳却不在房间。于是,我怀疑是元芳。”
李元芳笑道:“原来我还被大人怀疑过!”
虎敬晖好奇地问道:“那么,大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狄仁杰说道:“真正让我对你起疑的,是我们在审讯赵传臣时,敬旸的一番话和做法。”
王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把哥哥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