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说道:“卑职以为,这内中必然另有隐情。”
狄仁杰沉吟道:“刚刚你提到那件圆领袍。
元芳,你想一想,从江州馆驿,到五平县城,这个神秘的黑斗篷作案后,没有在现场留下过任何线索。
可为什么这一次,他出现了如此巨大的疏漏,竟将自己身穿的袍服落在船上?
还有,这个刺客每次行凶都是将一件宽大的黑色套头斗篷披在外面,那么,他又有什么必要将自己里面穿的袍服脱掉呢?”
忽然,王莽抬起头来:“大人,你的意思是薛青麟不是凶手?”
狄仁杰微微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这样说,只是感到很奇怪。”
王莽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有道理,这确实是一个疑点。”
李元芳也是点点头:“有道理。”
狄仁杰拍了拍王莽和李元芳的肩膀:“元芳,敬旸,此案恐怕是另有蹊跷之处啊!我看,还是待你们今晚二探侯府之后,咱们再作判断吧。”
王莽和李元芳对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
这时,身后,温开快步走了过来,叫声“阁老”。
狄仁杰微笑道:“温开,怎么样?”
温开笑道:“现在的薛青麟乖得就像只小猫。刚才专属的人来报,他已将所有的田契和账目都交到了衙门。”
狄仁杰哼了一声:“这等鱼肉百姓的恶贼,若不是考虑到本案还有些情形需着落在他的身上,本阁今日便要将其绳之以法。”
王莽说道:“大人,那我和元芳兄先去准备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你去吧。”
王莽转身离去。
“对了,敬旸!”
忽然,狄仁杰叫住了王莽。
王莽转过身来:“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狄仁杰说道:“今晚就你和元芳去就行了。”
王莽明白了过来:“放心吧,大人!”
说完,王莽和李元芳转身离去。
温开疑惑地看着狄仁杰,狄仁杰没有解释,反而说道:“温开啊,田契和账目一定要仔细核查!”
“是!”
……
薛青麟在堂上焦虑不安地徘徊着。
张义走进来,薛青麟上前一步,赶忙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义答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只要她一动,必中圈套。”
薛青麟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榻上:“真想不到,姓王的竟然为了抓我的把柄,亲自来了五平。
按理说,我也没得罪过他呀!
最要命的是姓狄的竟然会是钦差大臣,这可真是天要绝我呀!
而今侯府被夺去特敕,今后在这五平县中,我、我薛青麟还算得上什么呀!”
张义说道:“侯爷,具折进京,请梁王奏他们一本!”
薛青麟摇了摇头:“你以为狄仁杰和王敬旸敢这么做是谁的意思?那就是皇上授意的!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来五平呢?”
“什么?”
张义大惊失色。
薛青麟长叹一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看来,皇帝早就想对我下手了。也怨我,前年在州城饮酒大醉说出了那封信的事情。桌上不知是谁将此言奏禀了皇上。”
张义吃了一惊:“啊?侯爷,您怎么如此不小心呀!”
薛青麟说道:“十年前,黄国公案后,圣上连连下旨,命我焚毁所有往来的书信。
当时,我想也许哪一天犯了圣怒,我还可以此物要挟皇上,以为救命之用。
因此,就将这封信留了下来。
谁想到事隔十年,竟被锦娘盗走。
一旦此信落入狄仁杰或者皇帝的手中,那我就彻底完了!”
张义声问道:“侯爷,现在怎么办?”
薛青麟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狄仁杰在堂上还提到了冯万春,现在他已经察觉到冯万春、张贤拱等人与我的关系。
如果冯万春落入他的手中,那事情就更糟糕了……”
他沉思着,忽然眼前一亮,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想整死我,没那么容易,对狄仁杰和王敬旸我还不了解,但我薛青麟也不是池中之物!就这么办!”
张义问道:“有办法了?”
薛青麟得意地说道:“嗯,我想到了一条妙计,以小云为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所有的事情都办了,给他狄仁杰来个茫无头绪,无从下手!”
“哦?”
张义挑了挑眉。
薛青麟冲他招了招手,张义俯耳上前,薛青麟低语了几句,张义脸上露出了微笑。
……
狄府锦娘房间里,桌上点着一盏孤灯。
锦娘木然不动,呆呆地发愣。
正堂内,狄仁杰缓缓踱着。
如燕走进来,叫了声“叔父”。
狄仁杰看了看如燕:“怎么样,锦娘有什么动作?”
如燕摇了摇头:“她每天就是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狄仁杰说道:“锦娘是个谜啊。她一定是多股势力中的一支,然而她代表着谁呢……”
如燕问道:“叔父,现在怎么办?”
狄仁杰沉吟片刻道:“现在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止,只是在暗中观察、保护。
也许这样会令她心中的重荷减轻一些,而我们也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如燕点了点头。
……
夜静风清,平南侯府上,小云在房间里焦急地徘徊着。
门声一响,丫鬟兰香快步走进来。
小云赶忙迎上前去:“怎么样?”
兰香低声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