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凭你就能拦得住我们吗?”李亭曈看了一眼半夏,半夏明白她的意思,直接将何光踹到了地上。
李亭曈飞奔上了马车,扔下一两银子。
“这是踹你的补偿费,你们欠我们的,那可就不止这么点银子了。”
李亭曈说完,半夏便驾着马车带她离开。
“我的儿啊。”何荣的妻子看到儿子被踹倒,心疼地冲上去将他扶起来。
“快让人拦住他们。”何荣急了,连忙催促道。
“咱们的两条腿哪里跑得过人家的大马车啊。”何光的妻子带着哭腔说道,她丈夫刚刚可是被重重踹了一脚啊。
何荣见没人听话,自己晃晃悠悠地跑出去:“快,快拦住那辆马车。”
半夏自然也听到了他的怒吼,连忙加快了速度。
好在她来过这里好几回,地形都记得差不多,所以架起马来不算费劲。
只是这路十分崎岖,颠得车里的李亭曈几乎要吐出来。
但是她知道不能停下来,若是停下来,被整个村子里的人盯着,她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马车越跑越快,何荣无奈地看着一地尘土,默默蹲到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两边都是不能惹的人啊。
他们该如何是好。
进了城里,李亭曈直接吐了个昏天黑地,把早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两人灰头土脸地回了家,洗了个澡,半夏伺候着她用饭。
“夫人,您打算怎么办?”半夏想到今日的狼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然是依法办事了。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自然要找官府的帮忙了。”李亭曈猜到了事情背后有猫腻,但她自己是查不出来的,只能借助李文峰的手了。
“那咱们何时去报官?”半夏有些犹豫,万一知州大人不肯帮忙怎么办。
“你今夜我做东请他吃饭。”李亭曈并不是真的想把山头村的村民们关进大牢,只不过想吓吓他们,让他们把真相说出来而已。
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让他借点人去吓吓他们就好。
“好。”半夏得了令,立刻出发。
入夜,李亭曈便借着陆策的名义跟李文峰吃了顿饭,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等刁民,我自然不会放过,李兄弟就放心吧。”李文峰拍拍胸脯给她打下了包票。
“那就有劳李大人了。”李亭曈笑着将人送走。
第二日,二人便悄悄跟在官差身后去了山头村。
“里正,里正,有官老爷来了。”村民们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阵仗,十几个官差来到他们村子里,太吓人了。
何荣听了这消息,手中的烟袋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他,他真报官了?”何荣呆愣愣地看着报信的人。
“这可怎么办呀?”何光也慌了手脚。
容不得他们细想,官差已经到了他的家门口。
“谁是何荣?”一个差人不耐烦地问道。
“大人,您找我何事呀?”何荣堆起笑脸,心存侥幸。
“有人告你们违背契约,欠债不还,你们全家都跟我走一趟吧。”官差可没太多心情给他解释。
“全家?”何光的妻子听了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她一个妇道人家,进了大牢,村子里以后该怎么看他们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去我不去。”她哭着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肯起来。
“将人带回去。”官差们哪是那么好糊弄的,直接把人拖走了。
连田里干活的大儿子何璧也没放过,一块抓回了牢里。
何荣一家人被单独关在了一个牢里,他们急得团团转。
“爹啊,咱们就把事情告诉李公子吧,让他们大人物去斗吧,关咱们小老百姓什么事啊。”何光没想到自己真的被抓起来了,现在后悔得不行。
“可是那个人说了,若是把他们说出来,咱们整个村子都得死。”何荣绝望地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全村人会不会死,我只知道咱们不说明个就得死了。”何光气急,大吼了起来。
“就是啊,爹,您要看着我们全都去死吗。”何光的妻子哭了起来。
“可是……”何荣还是很纠结。
“爹,我觉得小弟说得对。”难得说话的何璧也开口了。
“咱们不过是小人物,哪里管得了大人物的事情。”他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也跟着劝起了何荣。
“你们让我再想想。”何荣脸上十分痛苦,满是挣扎之色。
“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要是再想一会,你们可就没机会了。”李亭曈摇着把扇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南岭的夏天来得可真早,不过四月底,居然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李亭曈只得早早地翻出了扇子,随身带着。
“李少爷?”何光看到李亭曈惊喜不已,转头催促起何荣,“爹,您快把事情都告诉李少爷吧。”
“我就给你们这一次机会,若是不说那我也就不听了,你们能拿出五千两银子赎身的话,那也可以。如果拿不出,那你们就坟葬山当苦役吧。”
几人听到坟葬山顿时打了一哆嗦,那可不是好地方。
所有下大牢的人都得去那边采石,一天就两顿饭,干不好还得挨鞭子。许多身子骨差的人,去了没挨两天就死了。
坟葬山坟葬山,听这名字便知道那里肯定死了很多人。
在那边死掉的苦役别说落叶归根了,连个裹尸体的草席都没有,都是直接往那山沟沟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