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草头发柔软纤细,彻底清洗后用篦子疏通,药物再闷了半个小时,最后又是一番洗涤和护理。
肖母都上手翻腾着,没瞧到一粒头皮屑和虱子卵,才长舒口气。
顾小草经过打理的头发温顺带着光泽,弧度自然没了之前杂乱的模样,竟是让人从她身上看出些清秀,也有点相信肖母说得话。
观众们想想刚入理发店前小姑娘的模样。他们反正是做不到肖母那种无差别对待的,到底是大家出身,修养过硬呀!
车子直接驶入家中,保姆听见声音出来,见到顾小草愣了下,立马笑着喊道:“太太好,这是我们的新姑娘吧?长得可真秀气呀。”
“是的,顾小……嗯,”肖母沉吟下,笑着问顾小草说:“你上户口了吗?”
“没有,”顾小草摇摇头,“我们村子里很多女孩子,包括我出嫁的四个姐姐,都是出嫁到其他村子的时候才上户口,好到了夫家分田。”
“那妈妈给你起个新名字好不好?叫小草,像是没人疼爱的孩子似的。”
顾小草连连点头,“太好了,村里的老人说名字是关系到人一生的大事。村里有钱的人会给自家孩子,尤其是男孩儿请名字呢。”
“顾晓萱好不好?晓是天明、懂得,意寓朝气蓬勃。而萱是一种能开漂亮的草,相传有忘记忧愁和烦恼的效果,妈妈希望你活泼天真、无忧无虑。”
“顾晓萱,顾、晓、萱,真好听,妈妈,以后我就叫顾晓萱了!”小姑娘高兴地不停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比得到新衣服还要高兴和欢喜。
肖母给她介绍了家里的保姆。
将东西都给拿到家里,肖母从儿子屋中寻了两身没穿过的居家服。两边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娃,这个姨送身衣服,那个姑给买一身。
肖俊有不少衣服都没穿就小了,正好拿来给小姑娘穿。
保姆已经拿出家里搁置的大浴桶,灌满微烫的水,还撒了些干花瓣和肖母从药店拿得治疗冻疮的药包。
肖母也很快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就跟保姆俩个人,将泡得肌肤发软的小姑娘,从上到下给搓了一遍!
顾晓萱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摸索着来,平时洗脸也就两把完事,更别说脖子和身上了,都堆积出厚厚的泥壳。
换了三次水,肖母瞧着长睫毛弯翘着水珠的小姑娘,愣了下,随即笑着使劲揉揉她的头发:“我就说咱家的萱萱是个漂亮的姑娘!”
“夫人眼光一向很好的,”保姆附和笑着说。
摄像师被挡在外面,这两句话却被切入进直播频道。
观众们很好奇,那么一个黑瘦满脸皴色的农村女娃,能有多漂亮?
蜕掉一层泥壳换上灰色居家服的小姑娘,皮肤比之前白了好几个度,若是之前是烟煤黑,那么此刻能称得上是小麦肤色了。
人一白了,那精致的五官就有了凸显之地。
顾晓萱小姑娘眼睛大而双,睫毛浓密带着卷,鼻子秀挺小巧,嘴巴也粉嫩带着莹润光泽。除了脸颊还有着胭脂红,整个人已经能用漂亮来称赞了。
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保姆做了炸酱面,平铺整碗的肉酱上面是青翠的黄瓜、胡萝卜,两片西红柿,还有一个油汪汪地煎蛋。
顾晓萱的小脑袋都快埋头进去了。
晚上的时候,她见到了肖父、肖爷爷和肖奶奶。他们都很温和慈善,将她当自家晚辈对待,掏了见面红包。
顾晓萱推让了好久,仍是被塞回来。
她眼睛泛着红意,自己十年的生命里,很少体会到亲情。父母被生活压迫得麻木,眼里只有儿子,姐姐们每天忙着干活,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营造温馨、幸福的氛围?
想着法地多寻点吃食,便是她十年里唯一的执着。
顾晓萱暗暗决定在这两个月尽自己最大努力回馈肖家的善意。
温静秋跟随着山父坐着火车去往南省。
山家虽然住在农村,可家里条件不错,托节目组给买了两张卧铺票。山父忙前忙后地给她倒水、买小零嘴,黝黑的脸上始终挂着憨厚又忐忑的笑意。
他搓着手说:“闺女,你还有啥想吃的吗?爹给你买。
咱得坐一天的火车,到了南省,我怕到了那里,你吃不惯。”
温静秋瞥了他一眼,很想说他们不熟。
可是任由谁面对笑脸,都很难冷脸相向,再说她不过是八岁的小姑娘。她只是闷闷地说道:“你,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这是录制节目,做不得真,你们就当做收留我俩个月好了。
反正我亲妈和妹子都没你对我照顾得周到呢。”
小安老师说过,他们只需要做最真实的自己,不用顾虑正在录制节目,反正天塌下来由高个子的她顶着呢。
温静秋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否则也不会跟亲妈和妹子闹得如此僵直。
“我,”见小姑娘红了眼睛,山父有些无措地不知道怎么哄,说道:“我家有三个皮小子,你,元子娘特别希望有个贴心的闺女。
你一个小姑娘独身去我们那,我不照顾你好,说不过去呀。
再说你家里人对元子肯定也差不了哪里去。”
温静秋扯扯唇角,“叔,你说错了,他们对我都马马虎虎,怎么可能对你儿子上心?
哦,不对,他们知道录制节目,肯定要咬着牙装两个月的!”
山父从包里掏出一袋奶粉,给她冲了半杯子递过去,“这是元子四姑来的时候让带的,说城里小姑娘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