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海路的断绝,卡门尔必须从陆路返回家乡普瓦图。
这是一段艰辛的旅程,一大早卡门尔就坐上了一辆驶往京畿的南大门格萨尔城。
这段200公里的旅程花了他两天的时间,花费20个银币。
这段旅程,长途马车每隔2到3个小时就更换一次,包括御者,这还算便捷。
虽然因为是夏天,马车使用了敞篷车厢,还搭了个遮阳的凉篷,八位乘客被迫挤在一起,仍然苦热难耐。这个年代的交通状况越来越不适应实际的需求。
尤其是公路年久失修,马车颠簸,几乎会要把人胃中的食物给颠出来。
这还是在经济发达的京畿行省的范围内,道路状况就这么差了,真不知道每年收取的巨额道路捐税花在哪里。
这中间所有乘客还必须在路上过一夜,食宿费自理。有的人为了省钱就随便找个地方熬一夜。
卡门尔这趟是公差,当然不会替老板省钱,他找了个最好的旅馆过了一夜,仗着年轻,头两天路程还算吃得消。
抵达格萨尔城后,这里有条龙江的支流可以行船。在海路断绝的情形下,内陆无论是公路还是内河运输都骤然繁忙起来,卡门尔在格萨尔城足足等了两天,花两倍的价钱才买到一张南下的船票。
内河上行船,并没有卡门尔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在行船的第三天夜间,由于两艘货船相撞而导致沉没,前方发生了河道堵塞,所有南来北往的船只挤成了一团,结果谁也动不了。
卡门尔不得不提前下船,和陌生旅人搭伙花高价雇了一辆私人马车继续南下。
七天后,好不容易到了龙江北岸的卡曼拉城,卡门尔和成千上成万的人却不得不滞留在这里,而大量的船只则只被用来运送重要的物资:粮食、布匹、食盐、煤炭等等。
足足等了七天,卡门尔终于渡过了龙江,抵达圣努威的首府明斯克。此时,卡门尔已经精疲力竭,浑身像是散了架。
幸运的是,他在明斯克遇到了康纳利子爵的一位心腹——保罗-费奇先生,这样他得以搭乘费奇先生的马车前往热那亚。
在离开圣城之前,卡门尔就给肖恩写了一封信,以《正义者之声报》的记者身份,准备南下给肖恩做个专访。
这件事费奇先生也知道,可他没想到的是卡门尔在路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他到圣努威行省出差把自己公事忙完,在明斯克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卡门尔。
“以后就好了,等铁路建起来,出差就没那么可怕。”费奇听了卡门尔的吐槽,笑着道,“火车既快又平稳,比做马车舒服多了。”
“恐怕在我有生之年,也没有可能坐火车去圣城。”卡门尔抱怨道。
“不、不,我认为二十年之内必会实现。你知道吗?子爵有一个十分伟大的设想,那就是用铁路将帝国每一个城市连接起来。”费奇很自信地说道,“任何人,就像你我这样经常出差的家伙,只要乘坐过一次火车,如果可能的话就不会再坐马车,哪怕是最豪华的马车。”
卡门尔这才注意到费奇先生的这辆马车十分豪华,拥有极好的减震系统,有柔软的坐垫和靠背,还有可以躺着,甚至还有一个酒柜。
作为肖恩的心腹和财务总管,费奇先生身价不菲,虽然他拥有的股票因为各项事业还没实现赢利而暂时没机会分红,但总价值也是数十万计。
最早追随肖恩的人,现在个个都成了富翁。
事实上,卡门尔对肖恩的专访已经开始了,没有多少人能比费奇先生更了解肖恩的事业。
“你知道,子爵是皇帝科学协会成员,他对科学技术有种可怕的直觉,普瓦图大学的那些笨蛋教授们,只要经过子爵稍稍点拨,立刻就能做出一些成果出来。天花如此,电磁学是如此,新型炸药也是如此……”
费奇毫不吝啬地赞美自己的东家。
“铁甲舰也是如此,安德鲁-约翰逊先生虽然是最早把蒸汽机用在船舶上的人,但螺旋浆的创意却来自子爵,这两种技术是铁甲舰最关键的两种技术之一。”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是子爵经常跟我们讲的,他热衷于在工程师身上投资,热衷于在普瓦图大学的那些教授身上投资,哪怕很长时间见不到成果。但到目前为止,他的每一项判断都英明无比……”
花了三天时间,穿越圣努威行省全境,抵达奥特山脉,而翻越奥特山脉,卡门尔和费奇先生又花了三天。
奥特山脉中的山道正在拓宽,时不时传来炸药声,不用说,这些炸药也来自普瓦图的最新产品。
在海路断绝的情况下,陆路交通显的更加重要,当然沿途各省的各个关卡也随之突然多了起来。
抵达帕特拉姆堡,算是真正踏上了热那亚的土地。
这座原本是以一座半荒废的军事要塞为主的偏僻地方,如今人口至少增加了一倍,这跟这里发展起来的采矿业和冶炼业有关,属于达林顿铁矿区的西北边,俨然成了一座新城。
费奇和卡门尔二人受到驻军201守备旅旅长赫伯特-威尔斯的热情款待,当天晚上就住在军营里。
第二天,费奇带着卡门尔在这里上了传说中的火车,铁路在帕特纳姆堡拐了一个小弯,西起多克顿煤矿区,东到达林顿铁矿区,现在延伸至达林顿市郊,总里程不足一百公里。
但这是史上第一条铁路。
规划中直通首府普瓦图的铁路已经在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