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冷清的街上,夜晚的风吹散了波西身上的酒味。
迎面奔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人是波西的属下,一名治安警察。波西在新政权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底下也还有一帮家伙听命与他。
他们大多出身地痞流氓,很吃波西那一套恩威并重的手段,被波西治的服服帖帖。
“长官,我们地盘上来了一些新面孔。”手下禀报道,“他们住在老施罗德的房子里。”
老施罗德是一位高利贷商人,但不幸的是他得罪了郁金香党人,因而被扔进了监狱,财产和房子也被充公。据波西所知,那座房子现在还没有被拍卖,能堂而皇之地住进去的人,至少不是一般人。
“这没什么。”波西并不在意。
“可是我认出其中一个人,是我多年前的邻居。虽然时隔多年,我一眼就认出来,因为他跟他那酒鬼老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手下说道,“他失踪时不到八岁。”
波西迟疑道:“这跟几年前那个轰动的失踪儿童案一样”
“我不敢说是一样。”手下道,“更不说我儿时玩伴是一位嗜血者。但自从儿童案曝光后,由不得我这样想。”
波西从口袋中掏出一袋钱,塞到手下手中:“你先去找个姑娘放松放松,或许你想多了。”
“谢谢长官。”手下掂量中手中的钱袋,长官一向出手大方,这一袋金币足够自己挥霍好一阵子,他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不过,我仍然觉得那房子很可疑。”
“不要多想了,去吧。”波西不耐烦地把手下打发走。
然而他心中却警觉起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左右,波西特意往手下口中所说的房子拐了过去,那座房子里漆黑一片,显的阴森可怕。
一辆马车徐徐停在院门口,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身材修长健美的男子。
波西若无其事地从那辆马车走过,然而一瞥之下,他的心房如同被人重击,险些叫出声来。
走出了很远,波西靠在路边角落里的墙壁上,长舒了一口气。
“该死”波西低声骂着。
圣城第一监狱里,科瓦尔伯爵饥肠辘辘。
与饥饿还有恶臭的牢房相比,精神上的折磨和对未来的悲观预期,令科瓦尔伯爵感到恐惧。
和他一同被关进来许多贵族,有人被带走后就永远没有回来,他们都曾是风云人物,如今只不过是新贵们砧板上的肉。
哐当一声,牢房的笨重的铁门被人打开,一缕光线能过洞开的铁门投射进来,给这座常年阴暗潮湿的牢房带来一丝光明。
牢房里走进了一位男子,当他取下自己的宽檐帽时,科瓦尔如同一只兔子般敏捷地跳到了墙角。
“你你是”
科瓦尔不可思议地指着来人,满脸恐惧与震惊之色。
来人厌恶地掩着鼻孔,笑着道:“这里绝不是一个伯爵应该待的地方。”
“魔鬼,不,快来人呐”科瓦尔使出全身力气吼道。
“伯爵大人,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来人肆无忌惮地说道,“你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过问的。顺便说一下,本人比伯林肯,不,我现在名叫比伯汤普森,是自由委员会任命的五位法官之一,专门负责审判政治犯,而这座监狱正是在我的管辖之下。”
来人正是比伯林肯,一位在公众面前消失很久的前贵族,他的名字在热那亚代表着邪恶。他堂而皇之地成为新政权中的大人物,可见他的手段极其高明。
当比伯林肯再次戴上礼帽时,他的面孔又变了,成了一位面容严肃而又不失书卷气的学者模样,这是他以新的身份行走在圣城新贵之间的正式面孔。
但科瓦尔已经被吓破了胆,一想到林肯曾经犯下的邪恶罪行,他就不寒在栗。
林肯很满意这个效果。
“伯爵,我十分想念家乡,相信就目前的处境而言,你一定感同身受。”林肯道。
“你还敢回去吗”科瓦尔伯爵斥责道。
在他还未成为贵族议会议员时,林肯曾是科瓦尔家族的常客,伯爵也很看好这个博学多才的年轻后辈。
“当然,某人一定不会欢迎我回去的。”林肯点头承认道,“除了他之外,任何人我都不放在眼里。我得承认,在某人的身上,我平生第一次看走了眼。”
“比伯,你在我面前出现,就是为了说这些”科瓦尔伯爵迟疑道,“不知道你是在示威呢,还是表示自己心有不甘”
“哈哈,你不必挖苦我。我一向很自负,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尊重对手。”林肯道,“我曾经把肖恩视作我的朋友,想必他也是如此,这算是一种惺惺相惜吧。但这改变不了我的立场,所有阻挡我的人,必将付出死的代价。”
“你想对付肖恩,恐怕我帮不了你。”科瓦尔伯爵道,“连萨拉曼们都不行。”
“欧罗巴之虎瞧瞧报纸上如何吹嘘他的军功。”林肯用嘲讽的口吻说道,“你所期盼的救星如今正与郁金香党人维持着一种默契,他恐怕都忘了你的存在。”
林肯扔过了几份报给,科瓦尔伯爵如饥似渴地抓过来阅读。
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大肆吹捧肖恩的战功,简直把他视作欧罗巴的救星,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个信息:肖恩康纳利是新政权的支持者。
科瓦尔伯爵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猜不透林肯的用意。
不过,他似乎有些明白郁金香党人至今不曾对自己真正有什么不利,原因大概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