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卡洛斯索伦,1770年出生”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阴暗的法庭上响起,虽然许多体面人济济一堂,穿着厚外套,仍然令人感到圣城冬天刺骨的寒冷。
“不,我是皇帝,是你们的君父。你们这些叛逆、渣滓、懦夫和阴谋者,无权审判我”卡洛斯二世的声音高亢而愤怒,看上去他更像是一个胜利者。
这是圣城特别法庭的一场审判,可以容纳两百人的法庭里,鸦雀无声。每个人神情严肃,正在见证一场历史。
有幸见证这场历史的人,包括自由党人以及支持他们的前贵族、现任及前任官员、法律人士和少数记者,也包括卡洛斯二世曾经的反对者们,其中许多人曾经匍匐在他的面前高呼皇帝万岁。
“卡洛斯索伦,共和国特别法庭依法代表人民审判你。人民有权得知真相,并有权得到法律的保护和赔偿。”**官福克斯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按照共和国的法律精神,你有权公开自辩,有权聘请律师辩护,或者接受法庭指定的律师为你提供法律援助。”
“我不需要辩护,你们这些叛逆者试图栽赃和抹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无论你们进行什么样的所谓审理和宣判,我不会承认所有强加于我身上的污名,只有上帝才有权审判我。”
年迈的卡洛斯二世,声音依旧高亢,仿佛让人想起他曾经的不可一世和神圣权威,而他的顽固与执著更是让许多人记忆犹新。
他的头发已经全白,身形消瘦,但收拾的还算干净。他做了几十年的皇帝,虽然被关了3年,但身上与生俱来的皇帝之威仍然让旁观的来宾感到一种无言的压力,因此他刻意地挺起胸膛,直视高坐在审判席上的法官们。
然而围绕着他的最终命运,郁金香党人以及后来改组后的自由党人展开了一场持续3年的辩论。
辩论的焦点是:第一,皇帝是否有罪;第二,皇帝是否不可侵犯;第三,对于前皇帝的审判是否诉之于人民
对第一个问题,没人敢说卡洛斯二世没有罪名,这是政治正确。自由党人越来越高压的对内政策,以及萨拉曼的死亡,那些主张君主立宪的人士也不敢发表不同的意见。
至于皇帝是否不可侵犯,根据1836年时的宪法和法律,皇帝当然不可侵犯。事实上这取决于当时国内的局势,托比萨拉曼认为国内叛乱不断,冒然审判皇帝会激起更多的叛乱。
到了1839年的时候,萨拉曼已经身亡,自由党人控制区域内基本稳定下来。控制范围之外的敌人仍然是敌人,他们不会因为自由党人是放弃审判而解散军队,反而因为皇帝活着更有理由团结保皇党人。
况且新的宪法和相关平等法案已经制订,旧的宪法和法律相继被废除,既便是前皇帝如今也只是一个公民,不应该继续享受特权。
对于第三个问题,自由党人认为,他们所控制的国民议会代表人民意志行使国民权利,因而有权任命一个特别法庭审判前皇帝,而不必经过全体人民的同意。有些人担心如果真正地付诸于人民,恐怕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所以对前皇帝的审判,拖到了1839年的年末。国民议会授权一个二十一人的委员会起草对卡洛斯二世的起诉状。
当掌握权力的自由党人决定与亚述人结成联盟时,上层人士认为有必要将审判前皇帝作为一项轰动性的议题,来抵消内部的反对声音,也有利于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自由党人的谋划十分正确,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这场审判吸引住了。
“今天只是初审,这是人民交给法庭的神圣任务。”**官福克斯高坐在审判席上,撇了撇嘴,“共和国国民议会代表人民,指控你犯下杀人、贪污和叛国罪,你一直阻碍或推迟自由的进步,甚至坚持不断地用暴力来消除这种进步,滥杀无辜,肆意掠夺公民财产,一意孤行挑起对外战争,以维持个人的**统治”
福克斯念着冗长的起诉状,长达十分钟,然后不待前皇帝反驳,立刻宣布道:
“本次开庭到此结束,只是向被告人与公众阐述指控内容。七天后,本特别法庭将进行本案的第一次正式审理,所有审判将是公开公正的。”
随着木槌声响,卡洛斯二世被法警从被告席上带下,他的目光在来宾的脸上一一扫过,所有被他盯视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卡洛斯二世在贾尼沃克和卢克达内尔两人的身旁边停下了脚步:
“抬起头来,叛逆者”
前侯爵贾尼沃克不敢抬头,卢克达内尔则鼓足勇气与前皇帝对视:“杀人犯,独夫,我的父亲是不是你暗杀的”
“注意你的不敬言辞,小卢克”卡洛斯二世的身子挺着笔直,他用嘲讽的口吻说道:“准确地说,老达内尔确实该死,他的爵位来自于皇室的认可,他的巨额财富也是因此而聚集,然后他这个守财奴却不肯为帝国多付出一个路易,反而借着国家财政困难攫取更多的财富。另外,我没有暗杀你的父亲,那些阴谋者就是当今的掌权者,他们试图挑起皇室与贵族之间的矛盾。”
“呵呵,你以为这样说我就原谅你犯下的罪行”卢克达内尔冷笑道,“独夫,你死定了,这是人民的审判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被判处死刑的那一天。”
“多少虚伪的罪名,借着公义之名强加于人。”卡洛斯二世道,“如果我必须死,我决不会跪着乞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