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百岁正在以擎天巨拳苦苦顶着徒四海压下的掌势,光是这一对击,他就很难支撑了,他哪里还可能分身对付朝他席卷而来的那数不尽的犀利剑影。
他在这一瞬,陷入了最深的绝望,他知道,这一次,他必难逃一死。
可,就在那无数的犀利剑影即将刺中吴百岁的刹那间,一道女声霍然响起:“住手!”
这,是冷苍月的声音。
一听冷苍月突然阻止,徒四海几乎是条件反射,瞬间心念一动,立即,那无数道犀利剑影,便像是收到了指令一般,猛地定格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吴百岁的命,保住了。
徒四海微微皱了皱眉,消散了吴百岁周身的犀利剑影,但他那只与吴百岁对击的手掌,却是倏然加大力道,往下狠狠一压。
正在苦苦支撑的吴百岁,根本承受不住徒四海陡然加大的攻势,顿时,他的口中就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整个人,也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吴百岁,彻底败了,他再一次身受重伤,软绵无力,气息奄奄。
倒立在半空的徒四海,则是翻身一跃,落回了地上,他扫了一眼地坑里奄奄一息的吴百岁,然后望向冷苍月,沉声道:“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徒四海从一开始就给吴百岁判了死刑,他必是要杀死吴百岁的,但冷苍月阻止,他还是及时收了手。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冷苍月会留吴百岁一命。
冷苍月慢慢走了过来,她停在徒四海的身边,满目阴沉地盯着地坑里的吴百岁,狠戾道:“就这么让他痛快的死去,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这话,是冷苍月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出来的,她对吴百岁是恨之入骨,这种恨意已经噬入了她的心魂,她巴不得吴百岁死,可她不想吴百岁死得这么简单,她要吴百岁在最痛苦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徒四海听了冷苍月的话,面色微微变了变,他沉吟了片刻,便决然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以天启宗最残忍的刑罚,来处置他。”
一听这话,冷苍月的眼中都绽放了亢奋的凶光,她的面目也变得狰狞,她咬着牙,深深地说道:“好。”
徒四海没再废话,他直接对着瘫软的吴百岁大手一挥。
顿时,一道金光真元,以闪电之速,穿透空气,没入了吴百岁的体内。
吴百岁瞬间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当吴百岁再次醒来之时,他已经身处在一个密闭的大火炉之中。
这是天启宗的炼丹堂,是专门用来炼制丹药的地方,同时,这也是天启宗实施最残忍刑罚的地方。
天启宗最残忍的刑罚,便是将人扔入炼丹火炉中,活活炼化。
炼制丹药,有各种手段与方法,有人是将各式各样的名贵药品融合在炼丹炉中,炼制出灵丹妙药。有的人则是搜集各种能让人修为大增的物品,熔于炼丹炉中,炼制出神药。当然,也有一种最方便却也最残忍的方法,那就是,将有一定修为的人,放入炼丹炉直接炼化,然后将其精血元神或元婴,修炼成药物,这其实就等于是将别人的修为,吞噬,化为己用。
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用第三种炼制方法,因为大多修炼之人都不齿于做这种缺德事。但是天启宗,却光明正大的将这种方法,列为自己宗派之中的一种刑罚。多年来,天启宗用这残忍的刑罚不知处理了多少人,无数修士葬身炼丹炉,灰飞烟灭。
一入炼丹炉,生不如死。
吴百岁刚一醒来,便感受到了极致的痛苦,他的意识都没完全清醒,整张脸却已经因为痛苦,而狂乱地扭曲了起来。
炼丹炉,算是一件特殊的法宝,但这法宝也有高低之分,越高级的炼丹炉,炼制出来的丹药等级就越高,天启宗作为苍灵洲最强大的宗派,这里的炼丹炉自然不会差。
天启宗的炼丹炉,可以说是非常高级的炼丹炉,这炼丹炉,能够催生出真元灵火,这种灵火,极为强悍,温度超高,杀伤力极强,一经燃烧,便是生生不息。
它能将一切炼化,任何人都绝对扛不住炼丹炉真元灵火的焚化,哪怕你体质再特殊,也不例外。不管是谁,一入炼丹炉,必被炼化。
吴百岁已经被灵火烧得痛不欲生,他的肉身遭受了最大的折磨,他的神经受到了最强烈的疼痛刺激,他的灵魂,都仿佛在被炙烤,饶是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极致痛,但这一刻,他还是痛到承受不了,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炼丹炉之外,徒四海和冷苍月二人,正通过炼丹炉特殊的透明材质,清清楚楚看到吴百岁遭遇着非人的折磨,他们眼见真元灵火焚烧吴百岁,眼见吴百岁痛苦不堪,他们的心里,都生出了畅快之意。
冷苍月和徒四海的身后,还站了许许多多的天启宗弟子。
如此残酷的极刑,在天启宗彻底称霸苍灵洲之后,就极少实施了,很多人都是许久未见这一幕了,今天,终于有人被扔进炼丹炉炼化,天启宗弟子自然是不会错过,他们就跟欣赏精彩戏目一样,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吴百岁被焚烧。
吴百岁越痛苦,冷苍月就越畅快,她目眦欲裂地瞪着吴百岁,咬牙切齿道:“你就算死上千遍万遍,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吴百岁能看到炼丹炉之外的人,也能听到冷苍月的声音,只是,他现在什么都管不了,因为他太痛太难受了,他的身和心,灵魂和精神,都在经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