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村里的人都说沈小宝带着两老去县城去享福了,你可是他亲爹,怎能丢下你啊?!他那是抛弃父亲,要遭天谴的!”
梅娘帮着女儿擦脸退热,掉了几滴眼泪,叫苦不迭一副为沈二郎打抱不平的模样。
本来她以为沈二郎是沈家唯一的男人,嫁给他定然能拿捏住一家老幼,掌握财政大权,谁料到沈二郎就是个怂货?
兜里连几个铜板都没有!
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只能怂恿沈二郎找沈家人去,等到了县城,她再趁机表现一番,讨好那两个老不死的。
沈二郎拉着老脸躺在破木床上,肚皮饿得瘪下来像一块烂布,也不搭话。
村里的叔伯跟他说了,沈小宝发大财领着家人去享福,就是不带他。
可能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带了外室进门,儿子翻脸不认人。
但还能咋地?
梅娘见男人要死不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狠狠地掐了一下沈二郎的手臂,骂道: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沈小宝一日是你的儿子,就永远都是你的儿子,我们想要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就必须去找沈小宝…”
沈二郎懒搭搭地掀起眼皮。
“和离书被那死崽子攥在手里,他还肯认我?”
一想到眼神阴冷的死崽子,无情地握着匕首,一刀剁向他的手指头,沈二郎就恐惧得浑身打哆嗦。
梅娘不以为然:“和离书只是你和唐氏没了关系,但沈小宝身体流的是你的血,他跑不掉的。咱们一纸诉状告到县衙里去,他还不是得乖乖赡养你?”
沈二郎眼前蓦然一亮,是这个理儿!
沈彦君下学归来,披了一件血红妖冶的披风,两袖绣着雅致花纹的雪白滚边,露出里面的霜白衬袍,端的是矜贵公子的气派。
外祖已经知道沈家人就住在旁边的事情,虽然有所不忿,但当着沈彦君的面也没说什么,并没有过多的往来。
他们厌恶当年拐骗唐念离开的家丁沈二郎,对沈家人也喜欢不来。
“表少爷,今日府上出了点事。”
管家好意给沈彦君提醒了一句。
“何事?”
沈彦君眸光暗沉,隐约间猜到了什么,莫不是蜀郡守夫人来找麻烦?
管家点到即止:“生意上的。”
沈彦君谢过管家,缓缓走到花厅门外,朝里面张望,两位舅舅正一脸凝重,厅中站着的几位大管事更是面如土色。
“大爷,二爷,我们的茶叶再卖不出去的话,就只能屯在茶仓里发霉蛀虫了!”
好几吨的茶叶啊,本来是要销往蜀郡的,而其他地方的茶叶供应充足,又压根不需要。
明眼人都能看出,蜀郡守下达的禁令就是针对他们唐家皇商,以唐家垄断茶叶扰乱市场之名,禁止蜀郡百姓购买唐家生产的茶叶。
从而达到控制唐家的目的。
大舅舅翻看着账本,“销往西域如何?”
管事皱眉:“大爷,西域路途遥远,我们走陆路,最快也要三个月。然茶叶只保质六个月,要是买了变味的茶叶给西域人,恐怕会砸了唐家皇茶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