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准备动身的同一时间,梁师成府上来了个神情焦急、手足无措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城司谭稹。
“公公,这可如何是好?”谭稹在梁师成面前走来走去:“威胜州那边居然瞒过了我们,要不是那张天锡鬼使神差的来汴梁,我们都没有消息!”
“坐下!”梁师成老神在在的吹了吹手中的茶:“天塌不下来!”
“你说这张天锡也是,找谁不好非要找西门庆那厮。”谭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着急之下声线更尖了:“公公,您可要拿个主意啊!当初这事您可是点了头的!”
“唔?”梁师成目光扫过来,谭稹顿时身子矮了半截:“这么说来,你是来怪老夫?”
“怎么敢.”谭稹声音顿时小了下去:“都是那白英不好,本想让他坐镇威胜州,好利用宋江去控制田虎,没想到反而在不到二个月的时间里,让田虎占了四州四十二县的地方去。”
“什么白英!依老夫看就是个白眼狼!没pì_yǎn的白眼狼!”梁师成张嘴骂了两句,突然又用十分平淡的语气来了一句:“这件事情,官家已经知道了。”
“什么!”
谭稹屁股底下好像被扎了钉子似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官家都已经知道了!”
“你看看你,这点事情就慌成这样!”梁师成放下茶碗,不屑的抖了抖袖子:“坐下!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谭稹眼神慌乱的坐下,想说的话却被梁师成两道目光给压回了喉咙里。
“要是老夫想你这样,有点事情就慌得不行,还能在睿思殿呆得住么?”
“小人哪儿能比得了公公?”谭痦间动了动,总算说了出来:“禁内有公公在,便有小人这勾当官在。”
“行了行了。”梁师成皱着眉头用袖子在面前挥舞了两下,似乎要把这马匹赶走:“老夫当初是怎么看走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货!”
这话让谭稹左右为难,不好回应。
若是说梁师成“慧眼如炬”,那刚才那句算什么?若是说梁师成“看人眼里不行”.只怕要把谭痄出去。
所以谭稹只好努力挤出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容,算作个回应。
“这回你仔细听好了!”梁师成斥道:“再有差错,你也不用来见我,估计你的人头就要被西门庆和钱贵他们当蹴鞠踢着玩了!”
谭稹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顿时打了个哆嗦:“公公放心,这回肯定不会再有差错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梁师成想了想道:“把你自己屁股洗干净就行了。”
“小人屁股天天洗的.公公的意思是?”
谭稹顿时想起很多传闻,据说新入宫的小太监只要是长的稍微俊美一点,梁师成都没有放过。
“胡闹!你以为老夫在说什么!你以为你生的好看?”梁师成一眼看穿了谭稹那副德xing,伸手一拍桌子破口大骂:“把你自己那副烂摊子收拾干净!做过的事情,留下的尾巴,统统打扫干净!”
“白英那点事情,你就推个干净,假作一概不知,反正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那秦飞的事情呢?”谭稹犹豫了一下:“他和西门庆去秦家村了还没回来,我那些乙组的察子.”
“还用老夫教你么?你现在要洗屁股,不是把屎盆子往自己脸上扣!”梁师成一脸的杀气腾腾,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这种事情,你应该比老夫在行!”
谭鹦然大悟:“公公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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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王爷。”
还是在那间四面无窗的小屋里,西门庆进来时,嘉王赵楷和钱贵已经坐在里面商议着什么了。
“哦,西门勾当官,坐下说话。”
嘉王赵楷完全不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是老气横秋的示意让西门庆坐下。
也许只有在道君皇帝赵佶面前,嘉王赵楷才像个生怕出错的孩子。
早熟,心理上的早熟。
西门庆忍不住想到,赵楷已经是这样,那么身为皇太子的赵桓,将来的宋钦宗,靖康之耻的另外一个重要角se,现在是付什么样子?
“田虎的事情,本王已经禀报给了官家。”嘉王赵楷道:“官家震怒,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决定下来如何处置。”
“本王刚才就是在和钱勾当讨论这件事情。皇城司这回一定要出力,才能挽回白英那厮给皇城司带来的的不良影响。”
“当然,首先要做的事取消白英这个指挥使的职位。”钱贵脸se如常,似乎在安道全的调理之下恢复了从前的jing力:“还有造成秦家村血案的元凶,也要彻查!”
“钱大人说的是谭稹?还是梁师成?”
西门庆没有绕圈子,而是选择了开门见山。
嘉王赵楷和钱贵听了这话,心头一震。
“你做了勾当官,胆子越发的大了。”嘉王赵楷微微一笑:“本王很喜欢。”
“有田虎这件事情,谭稹本来就脱不了干系。”钱贵想了想道:“至于梁师成么.”
“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把这老家伙拿下。”钱贵坦言道:“毕竟他是官家身边的人。”
嘉王赵楷抖抖袖子道:“只要官家信任他一天,不管是什么罪名,只要那老东西能自辩,官家就不会怪罪他。”
“这老东西看着善良,但肚子里面都是坏主意。”
嘉王赵楷的补充让西门庆忍俊不禁:“那我们就要开始,慢慢消弱官家对他.对这老东西的信任,不是么?”
钱贵微微点头:“西门大人所言不差。”
“话说回来,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把皇城司人员清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