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祥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回答田虎的问题:“宋军势大,已然兵分武艺,一路依旧从昭德府来威胜州,眼下已到榆社县;而另一路偷偷去了晋宁府,包抄我威胜州啊主上!”
“晋宁府虽然城池不多,但也并非没有守军!”田虎大怒道:“敌军这简直是有如入无人之境,打到霍县,才传出消息!朕要他们何用?”
“这路宋军约莫有五六万人,领兵的是叛贼孙安。”卞祥早想到田虎的反应,但依然毫不客气的指出事实:“晋宁府一路守军,多半是孙安旧部,定然是暗中通了消息,望风而降,把消息给隐瞒了,只有霍县守将党世隆和苗成二人并非是孙安旧部,这才传来消息。”
“霍县是威胜州左边门户,若宋军破时,敌人两路夹击,威胜州还能守得住么?”田虎大惊失se:“太师,威胜州还有多少人马?”
卞祥这会儿反倒比田虎冷静多了,拱手道:“宋军虽然两路夹击,但万山环列,粮草足支二年,尚有禁军jing兵十万;东有武乡,西有沁源二县,各有jing兵五万;后有太原县,祈县,临县,大答县,城池坚固,粮草充足,尚可战守。”
“此言大大不妥!”
卞祥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白英的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插嘴!”卞祥脸上变se,庄客se不改,撸袖子就要上前打白英。
白英冷冷一笑,并不说话,反倒是伸出一张脸,一付任由卞祥动手的架势。
“在朕面前打打杀杀,成何体统!”田虎喝道:“白指挥使是朕叫来议事的这四州四十二县若没有白指挥使,朕如何能打得下来?”
卞祥悻悻然收了手,白英拱手道:“主上!宫内出此不幸之事,小人心急如焚,得召唤速速赶来;这等事情若非里应外合,如何得手?小人手下自有能人,能叫不想开口的人开口”
“你去把邬妃宫中的那些宫女统统关押起来,一一审问!”田虎吩咐道:“一定要问出凶手名字!”
白英应了正要辞了下去,旁边卞祥却伸手拦住他道:“白指挥使,你话说到一半,便想要走么?守土不妥,难道要自缚双臂,送降书给关胜和西门庆不成!”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白指挥使应该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田虎突然道:“若是落到皇城司手中,必然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主上明鉴。”白英施施然推开卞祥胳膊,冲田虎行了一礼:“宋军两路来攻,若在威胜州坐以待毙,何异于自缚双臂?守城,守城,便能守到何时?”
“眼下已然快到十月了。”卞祥怒道:“宋军远道而来,宋军粮草不济,只要能守住一个月两个月,便是冬雪,宋军连棉衣都没有,如何与我军作战?我军守城,还可借机出击,反败为胜!”
田虎听得眼前一亮,白英却轻描淡写的斥道:“纸上谈兵,一派胡言!宋军两路各有晋宁府、昭德府做后方,粮草充足,棉衣从汴梁运过来自然赶不及,二府赶制,何难之有?宋军兵临威胜州,我方防线渐渐缩紧,到时候再宋军包围圈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出击只是寻死罢了!”
“我威胜州万山环列,诸多天险,大有可为!”卞祥坚持自己的看法。
但白英却轻易把他反驳得哑口无言:“在太师看来,壶关算不算得上天险?”
“白指挥使有何高见,不妨直言。”田虎心中也隐隐觉得固守不是上策,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