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贤弟啊,等那郓哥抓到,把潘金莲叫出来录个供词吧。”朱知县皱着眉头说道:“你老给人藏在家里也不好。过几i武都头回来了,面上须不好看。”
什么武松这就要回来了?
西门庆马上从师爷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也就是三五i光景。”
三五i啊,留给哥的就是三五i了吗?
西门庆的脑子转得飞快,目前最重要的就首サ胶,有了招供,这样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武松回来,要杀的也是郓哥,而不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不过朱知县说的很对,潘金莲在自己那里,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
“知县大人所言甚是。”西门庆回复道:“我这就安排下去,把武大家中打扫一二,好叫潘金莲居住。”
等王婆慢悠悠的吃完,带着满腔怒火的牛都头,还有两个衙役,来到城外郓哥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这厮正坐在院落里的石磨上,盘着腿低着头看着院子里的野草发呆。
看起来这厮还没从昨夜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而身上的衣服,还有些血迹,想必也是昨晚无意中沾到的。
“你就是郓哥?”牛都头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记忆:“你做下的好事犯了”
“没错,这就是郓哥。”王婆在一旁加以肯定。
“来人,锁上带走。”
随着牛都头的号令,两个衙役抖开铁索,直接往郓哥脖子上一套:“起来吧,还坐着发呆呢?”
沉沉的铁索往脖子上一坠,郓哥这才从发呆的状态清醒过来,猛然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往后面躲去:“你们是谁?走开走开”
一路憋着火的牛都头上前毫不气的来了记耳直接揪离了石磨,往地上一丢:“带走”
院子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郓哥的老娘,这时直接扑了出来一把抱住郓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我家郓哥可是老实孩子...”
“老实孩子?”牛都头冷笑道:“老实孩子能大半夜的摸上别人家里么?能去杀人么?”
“啊?”只知道自己孩子在院子里呆坐了一上午的郓哥老娘,听这话惊呆了:“不会的...不会是郓哥干的...”
“看见那边站着的王婆吗?这就是人证”牛都头不耐烦的一指王婆:“你要相信官府,再纠缠不清,连你这老婆子也一起拉走”
“孩子,真是你干的吗?”郓哥老娘不甘心的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面对自己老娘的质问,郓哥无力的挣扎了一下,像个局外人似的一言不发,似乎眼前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套着铁索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这就对了么。”牛都头拍拍衣服:“走了走了还要回去交差呢,这一天忙的”
一行人离开后,院子里就剩下郓哥的老娘一个人呆呆的在地上坐着,无言的哭泣着。
郓哥面对指控,没有任何反驳,尤其看到潘金莲进来的时候,郓哥的脑袋深深的低了下去,不敢直视。
郓哥非常懊悔自己怎么就听了武大郎的教唆,蘣他去圆房了呢?这件事情,郓哥深深的埋在了心里,没有敢说出来。
自己已经对不起潘金莲,何必再把这种事情抖落出来?面对师爷递过来的供词,郓哥摇摇头,表示自己大字不识一个。
按照规矩,师爷大声读了一遍供词,接着取来印泥,连同供词放在郓哥面前。
“酒后se心大起,和武大争执中将其推落楼梯致死。”
郓哥看着印泥,突然向朱知县叩头不已:“大人,小人伏法,但家中有一老娘,无人赡养,小人心有不甘。”
“早知今i,何必当初?”朱知县蔚然叹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你因要染指潘金莲,恶意杀人,难免一死。”
“你安心在大牢中等候发落。至于你老娘那边,本县自有安排。”
郓哥闻言又磕了个头,这才在供词上按了手印。
押了下去,朱知县冷眼观看一旁站着的潘金莲,果然是美貌不可方物,心中暗叹一句“红颜祸水”,希望不要害了西门庆才好。
“大人,既然事了,我这就安排潘金莲回去居住。”西门庆也有些叹息造化弄人:“有王婆相陪,大致无碍。”
“既然人犯已经招供,王婆当然可以回家。”朱知县点点头:“武大尸身可由潘金莲领回,自行处置。”
大牢里的光线相当微弱,除了高处小窗投she下来的那点阳光,也不过是每天两个时辰。
不过在习惯了黑暗之后,一切都不是问题。
被关进来的犯人,通常开始都会非常激动,但过一段i子,就会沉默下去,因为在这里,没有人可以闲到没事听你的诉苦,你的怒吼,除了牢头的皮鞭,不会受到任何回应。
在这种黑暗中,人xing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扭曲,变形。
这里,不会让坏人变好,只能让好人变化。
白颂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非常明白,在决定自己命运的公文下达前,从朱知县到西门庆,他们是舍不得自己死的。
这段i子的白颂很是沉默,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看两个时辰的亮光,然后吃饱了饭躺下来睡觉。
“姓白的,恭喜啊。”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一句话,白颂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发亮的眼睛,带着一丝凶狠。
是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牢头,五十多岁,手里面总是提溜着一根铁尺,喜欢一边喝酒一边敲敲打打。
也许铁尺,就是他的名字。
“公文已经下来了。”铁尺的声音出奇的平淡,丝毫不像是恭喜的样子:“你还能在我这儿吃白饭吃到秋天。”
虽然早就料到这种结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