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杨公子和木柳娘,被关在一辆车里,
车外坐着两个山贼,
皆是粗眉恶目,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其中一人驾车,一人怀抱着一口颜色发青的大刀,两人在车外有说有笑,谈笑生传到车厢之中,愈发衬托的里面三人形影凄凉。
木柳娘打刚才被那络腮胡男子抱走的时候就在哭,哭到现在,一双美目已经肿的是核桃一般的大小,泪水都哭干了,只是拿着手帕声音沙哑的啜泣着。
白锦儿倒是没哭,
上了车之后,她反倒是平静下来,
听着外面传来的山贼们的玩笑声,白锦儿低着头,叹了一句。
杨公子听见,看向白锦儿,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安慰:
“或许没那么糟呢,”
“我看那山贼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到底没伤一女子。方才那周夫人与他说了那半天话,他不也没对那周夫人做什么?”
“唉,”
“事到如今都这副样子了,你还是,看开些吧。”
“我,我还好,可是你呢,”
“杨公子。”
白锦儿望向杨公子,开口说话,
“方才你说,想,想寻死”
“唉,”杨公子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
“方才那些所说,也确实是肺腑之言。我实在是如何都想不到,就算是不再走商了,”
“竟然都还能遇到这种事。”
“唉,”
“若是真这样两手空空,狼狈至极地回家去,”
“也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姑母才好了。”
“可是,毕竟对您姑母来说,您才是唯一重要的啊。”
白锦儿开口,眉头有些皱。
打听到杨公子和山贼说的那些话时候,白锦儿心中就满是疑惑——特别是在杨公子求死后,她更是差点忍不住开口质问,
此时已经没了其他人,除了一个依旧在哭泣的木柳娘之外,相信就是外面的山贼听到了,也不会在意什么的才是。
于是白锦儿,便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
“是不是忘记了,”
“当时你之所以会决定从锦官城出来,便是你的姑母劝解,要你出来散心,从那些困扰你的事情中走出的。”
“虽然,虽然,”
“还是遇到了这种事情,但是我想,作为你为唯一的亲人,您的姑母想的,也不过就是希望你能平安的回到家罢了。”
“与之相比,就算是再三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失去些钱财,对您姑母来说,又算什么十分严重的事情呢?”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杨公子与您的姑母,相依为命已经许多年了,姑母待你,可以说如同亲子一般,可是?”
“既然如此,”
“你如此草率地决定将自己的生命,如此毫无意义的付出,要是叫您姑母知道,”
“她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呢?”
“她只会是伤心欲绝吧。”
“或许你有你的想法,但是,在我这个只活了十五年,刚刚送走相依为命的阿翁的人看来,”
“实在是大不应该之事。”
白锦儿一番话出口,说的杨公子的脸色是由发白到发青,由发青到发红,再由发红变回苍白。
一番话好似醍醐灌顶,说的杨公子此时是既后悔,又羞愧。
他甚而觉得白锦儿再普通不过的眼神,看在他的眼里,就好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杨公子张了张口,最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而是懊恼地哎了一声,右手握拳狠狠地锤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说的对小娘子,实在是,实在是我魔怔了,我竟然,做出这样子的傻事情,”
“哎。”
“可惜此时,再说什么都为时晚矣。”
“哎!”
“我真是不孝”
“这会子,又轮到我说你了,”
白锦儿看着杨公子,从刚才到现在,总是见到她笑了,
虽然这淡淡的笑,里面包含着的是对杨公子的宽慰。
“方才杨公子如何同我说的,此时,原样想一想就好了。”
“总之,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杨公子瞬间明白了白锦儿的意思,
结果,倒是自己说的话,教导了自己了。
两人对视一眼,对彼此笑笑。
“你们竟然还笑的出来,”
一边一直啜泣着的木柳娘忽然开口说话道。她抬起肿的已经几乎看不见眼仁的眼睛,看向了白锦儿和杨公子这边。
“我们还不知道到了那儿会受什么折磨呢,你们竟然还能在这里,如此轻松的说话?”
说到这里,似乎又是勾起了木柳娘的悲伤情绪,她好不容易小声些了的哭泣声音,一瞬间又大了起来。
“嚎嚎嚎嚎丧呢!”
“他妈的给老子闭上嘴!再嚎把你嘴给你撕了!”
“他妈的!”
车外面传来了其中一个山贼的喝骂声,原本还嚎啕大哭的木柳娘顿时住了嘴,因为骤然收敛的哭声,身子还有的抽抽起来。
白锦儿见状伸出手,在她的背上轻拍。
“娘子省些力气,”
白锦儿压低了声音,和木柳娘说道。
“如今已然这副模样了,我们除了听他们的话,也没什么办法。娘子,还是要爱惜生命才是。”
“我们一定能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的。”
木柳娘听见白锦儿说的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只是女人此时双眼里满是水光,也实在看不清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于是三人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