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筝倒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永璘。
“贝勒爷吉祥,天色已晚,王爷此时有些事情要处理,怕怠慢了您,要奴婢收拾好了偏殿伺候您休息。”
“有劳王兄费心了……”永璘低低垂目出神说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瑚筝觉得贝勒爷今日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在她的印象里,贝勒爷可是fēng_liú倜傥,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做派,什么时候,也有这般深沉之态了。
“贝勒爷,可需要瑚筝做些什么?”跟在永璘后面,瑚筝的声音显得这夜色也温善许多。
“呦~怕是真要劳烦瑚筝姑娘了。可否请瑚筝姑娘熬些醒酒汤,这惺惺醉意的可是玷了我玉树临风,潇洒君子的形象呢!”永璘透过王府里高挂夜灯的光,满含笑意的凑近了瑚筝气息几乎要吹到了她的脸上。
瑚筝忙退后一步,礼数周全,话语平静,“奴婢谨记贝勒爷吩咐!”
永璘不禁心里感慨,不愧是他的女人……
惠苒几乎是绕了半个花园才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苑邸。
锦儿四处张望,焦急不安的拿着披风在门口等待。
刚刚看见主子的身影,心里的一块大石才算落了地,赶紧跑了上去,给她披上衣服,嘘问:“主子可吓死奴婢了,这天寒地冻的,您穿的又少,若是着了凉生了病,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了!”
锦儿一脸担忧,她触手到主子的手冰凉的很,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刚刚四宝公公托人来道,说是王爷要在闻香苑就寝。”锦儿从主子的脸上看出了不对劲,小心的觑着惠苒说道。
“哦……”惠苒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到了屋里,暖和的温度一点点消融心底的寒凉,理性渐渐回归。
“锦儿,帮我梳妆!”片刻之后,惠苒终于把岁月静好,无恙无求的心境找了回来。
锦儿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主子,她料定主子心中有事,只是不便说出口,或者是不想说出口。她所做的就是安心陪伴就可以了,其他交给时间,交给主子慢慢想通。
“锦儿姑娘,王爷到了。”伺候在外面的丫鬟远远看见王爷一行人的时候,悄悄进苑通知了锦儿。
锦儿只略略点了点头,打帘进去,“主子,王爷到了。”
话音刚落,沉沉的脚步声就纷至沓来。
“这么早就歇下了?”看着屋里若隐若现的灯光,永琰的声音不觉温然起来。
“妾身不还等着王爷的嘛……”那个风情迷人的惠苒又回来了。她穿着一身烟紫垂脚银丝裙盈盈浅笑而来。
惠苒挽上永琰的手,一如既往的挑香、焙茶,伺候永琰更了衣,看着他侧躺床上,闭目轻寐,玉指附上,轻揉关节。
“爷这是怎么了?今日到我这里来倒像是躲清闲来了~~”惠苒媚眼含嗔,半娇半叹。
温软耳语习习,任是嘉亲王爷也架不住酥软挠心,一把揽过惠苒的芊芊细腰,“可是吃醋了?”
惠苒顺势倒在了永琰的怀里,一双玉指从下巴轻轻划过至心口,脸色绯红,轻启朱唇道:“臣妾哪敢?王爷还念着惠苒,便是我的福分了。王爷这段时间忙的连福晋那儿都少去,可见辛苦。臣妾只是心疼王爷……”
多年夫妻,永琰还是在惠苒这里更为自在。
朗娟是个好女子,作为王府福晋,她尽职尽责;作为儿女额娘,她慈爱有加;作为妻子,她一心一意。
每一种身份,她都很想做好,自然,永琰不会挑她的错。
只是,朗娟近些年身体不好,经常头疼,一般情况下,永琰不愿与她讨论什么政务要事或者是心中烦忧。倒是一直以来,身份背景简单,性情温婉又聪颖多变通的惠苒这里成为了永琰最坚实最无需费心多想的地方。
思及十几年夫妻情分惠苒仍然没有变成功利色彩深重的深宫怨妇,永琰不由觉得是上天赐予的福气。
胳膊一时用力,紧紧的拥抱住了她在心口,“有你真好……”
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惠苒许久没有听到王爷这般的深情之言了。聪明如她,猜也猜得到王爷是有感而发,但她也知道王爷的忌讳,于是,只浅浅淡淡一句,“王爷可有烦心事?”说,她就倾听,不说,与她无害。
深深吸了一口凝神香气,摩挲着惠苒细腻如玉的肌肤,永琰闭着眼睛,缓缓说道:“烦心事哪天也不会减少,只是,几天没在,我竟不知道王府里除了福晋和你主事之外,竟还能私自动刑?哼……”
这似乎是从鼻子里发出的不屑冷笑摆明了是针对这两天风头正劲的戈雅欺负若初及璟婳一事。
惠苒虽心上明镜儿似的通透,嘴上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福晋已经处置过,她又是侧福晋,比不得身份尊贵的戈雅来的底气十足。
“王爷您也别生气,戈雅妹妹盛眷正浓且当下怀有身孕,又是年轻脾性,恣意洒脱惯了,少不得任性了一些。您不是也喜欢她这点嘛。况且姐姐已罚她禁足,减了她的奉银,罚她抄写佛经也就算了。倒是两位新来的妹妹,一个伤了脸,两个都伤了心,确实需要您再好好开解一下璟婳妹妹和若初妹妹,省的寒了她们的心。免得王府的人也说咱们容不得新人。只是,臣妾愚笨,没有及时得体处理此事,是要请罪的~~”惠苒一如既往的心平气和,既没有明确戈雅罪责,也没有袒护璟婳或者若初。这叫没有立场!
没有立场有时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