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劲儿一过,她都能想象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疼。
不小心把手割开一个小口子都能疼上半天,更何况是手臂和大腿开了那么大一个洞,还缝了针。
“不疼。”周延琛说,扭头望向她,“有点睡不着。”
“等一下。”陌西染说着,从陪护床上下来,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要陪你说话吗?”
周延琛唇角一勾,提出:“我想听你唱歌。”
“什么?”
陌西染讶然,“唱,唱歌吗?”
“唔,嗯,唱歌给我听吧。”
“不唱行吗?我给你讲故事。”
“我不是小孩子。”周延琛说。
陌西染翻了个白眼。
那要求听歌,就不小孩子了?
“快点。”见她还不开始,他催促。
陌西染无法,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唱道:“……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的很轻易。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在说我愿意……”
伴随着陌西染轻轻的声音,周延琛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莱斯河畔,穿着米黄色风衣的女人长发披肩,露出白皙笔直的双腿,脚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她慢步河畔边,买花的婆婆看见她,招手叫她过去。
“下午好。”
“下午好,孩子。”婆婆微笑,递给她一捧小花束。
女人接过来,翻找着口袋。
婆婆按住她的手腕,微笑说:“送给你,孩子,祝你开心。”
“谢谢。”女人回以微笑,低头嗅了嗅花,“很香。”
沿着河畔继续走,她倏然停住脚步。
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同样穿着风衣,棕色,双手插在口袋里,立在河边,看着对岸。
女人紧紧抱住花束,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只听一道男声叫住她,带着急切。
“程琳!”
程琳停住脚步,深深呼吸着。
那人快步走过来,站定在她身后,“程琳。”
他再次叫道。
程琳咬了下嘴唇,转头,微笑:“嗨,好久不见。”
周显沉沉的凝着她,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可到最后,也只是微笑说道:“是啊,好久不见。”
三年多了。
他以为,此生都不会相见的人,就这么见到了。
“你也来莱斯吗?”周显说道,“什么时候来的?”
程琳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束,“有一阵子了,具体多久,忘记了。”
周显点头,往前走。
程琳随着他的脚步,两个人并肩在河畔边散步。
如此沉静的气氛,让人心生敬畏。
好像,这样是不对的。
周显让程琳走在里侧,自己走在外侧,有骑单车的男孩子们冲过来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搂住她的肩膀。
“小心。”
程琳蹙眉,轻轻挣脱开。
周显有些尴尬,“抱歉。”
“我,我累了。”这样下去,她呼吸都不畅快。
周显一怔,又是问道:“你住在哪儿?我送你?”
“不必,我住的很近。再见。”程琳说完,朝周显颔首示意,快步离开。
周显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快速的远去。
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仿佛,是上天给他的最后机会。
如果今天他放走了她,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他做错过很多事情,但只有一件事,一直出于真心。
那就是,爱她那件事情。
程琳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她只是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
必须马上离开!
这三年多,她想的最多的人,不是周延琛,而是他。
她知道自己大概疯了吧。
为什么要想他?
可是,思念总是控制不住。
“程琳!”
忽然,有人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程琳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
两道急促的呼吸相互交织着。
周显凝着她的侧脸,气喘吁吁。
他一路狂奔追上来,那个时候,想和她说很多很多话,可是追上了她,又一下子说不出。
“你……”
张嘴,周显咬牙,“我送你回去吧,好吗?”
带着乞求的语气,他怕她拒绝自己。
程琳轻轻挣脱开他的手,在周显失落的垂下手臂的时候,指着街对面的小巷口说:“我就住在那里,真的很近。”
说完,她抬步,过了街道。
周显站在原地,嘴角慢慢勾勒出笑容。
一点点,笑容夸大。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将胸膛里沉闷浑浊的气体全部呼吸出去。
程琳用钥匙打开门,进了她的小屋。
在这里住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这三年多,她一直都在四处游荡。
有时候会在一个地方住很久,但不会超过一个月。
本来,她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可现在,她似乎有了一个必须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找了一个玻璃的花瓶把花束插好,她脱去风衣,用皮筋将头发扎起。
这里自带了一个小厨房,她偶尔会自己做一点饭。
国外的饮食总是让人不适,每到那个时候,她就会格外想念安城。
想要回去,只是没有勇气罢了。
晚饭她吃的不多,简单的煮了面条。
她这里是个二层楼,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不大,很温馨。
端着碗上了二楼,她坐在藤椅上,一边看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