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卧室,床头灯映照一片暖黄淡光。
周韫凉半躺在床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吐出个烟圈,他听到声音,转头朝她看过来。
单一茜穿着这里放着的睡裙,一头长发和黑色的睡裙融为一体,。
喉咙上下滚动,周韫凉将烟熄灭,拍了拍身边位置,“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隐隐透露出一丝不耐。
单一茜龟速挪到床畔,爬上去,在他身边躺下,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像一只布娃娃。
周韫凉凝视进她的眼底,一字一顿,吐字冰冷:“想救他吗?
你知道该怎么做。”
单一茜眼底有类似光一样的东西瞬间湮灭。
见她皱着眉久久未动,汗水从额间缓缓渗出,周韫凉低咒一声,大掌探上她的额。
她发烧了。
重瞳底盈了一层黑色风暴,愈演愈烈。
这女人!该死的女人!不舒服为什么不说!翻身要离开,单一茜却在这时缠住他,细细的眉头蹙着,“你的承诺,我取悦你,你就帮我救许誉出来。”
“你脑子有问题!”
周韫凉低吼,恨不得把她掐死。
他压下脸,阴鸷的眸直逼她的眼底,“你发烧了!”
“所以?”
单一茜艰难地笑起来,笑容几近透明,好像那个发烧的人不是自己。
快速起身,周韫凉怕迟一秒钟,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掐死她。
单一茜眯眸,看着他暴厉的从裤子里掏出手机,狠狠戳了几下屏幕。
他说了什么,她听不清了,耳朵“嗡嗡”的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眩晕感袭来,她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她什么时候能退烧!”
“周先生,退烧针需要时间发挥效用,药物敏感的人十几分钟就能见效,不敏感的人可能需要一小时……”“我问,她什么时候能退烧!”
沉冷的男声打断医生一板一眼的公式化回答,固执强硬的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医生咬牙,额头冒出冷汗,硬着头皮回答:“半,半小时。”
他也只是估计,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说出个相对准确的答案,他可能会死的很惨。
真吵,烦死了。
单一茜意识困倦至极,这么多天,她都没有好好睡一个安稳觉,现在只想睡去,偏偏耳边好像有好几只苍蝇在聒噪。
嘤咛一声,她悠悠转醒。
“茜茜,感觉怎么样?”
单一茜半眯着眸,透着一丝娇憨,因为高烧而干裂的唇瓣起了一层白色的皮屑。
他缓缓吻下去。
单一茜瞬间清醒,眸子瞪大,她毫不犹豫,抬手便扇向周韫凉的脸。
“啪”一声,响彻卧室。
周韫凉退开,见她粗喘着气,脸色涨红,冷冷一笑,修长的手指便锁上她的脖颈。
单一茜竟然还在笑,不规避的迎上他森冷的目光。
四目相对,他被她眸底淡漠的青芒震慑。
她不怕。
她的眼神在告诉他,就算他掐死她,她也不怕。
如果他能掐死她……“醒了就把药吃了!”
周韫凉说着。
他一手掌心放着两粒白色的药片,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两只手一起伸到她面前,声音冷酷:“吃了!”
清冷一笑,单一茜伸手用力一推他端着水杯的手,杯子从他手里飞出去,砸向床下的波斯地毯。
杯子没碎,但是水都洒在地毯上了。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单一茜做完就气喘吁吁的,她身体太虚弱了。
周韫凉眸子轻睐,忽而勾起嘴角。
不等单一茜分辨他这笑容的真意,他已经逼她张开嘴,同时把药片塞进去。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满嘴苦涩,她像是吃了黄连一样,一阵犯恶心。
单一茜趴在床沿,痛苦的干呕,呕了半天也只吐出一些黄水。
周韫凉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神色冷漠至极。
等单一茜吐的差不多了,他弯下身,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滚开!”
单一茜愤怒的推开他,像一头暴怒的小老虎,死死的瞪着他。
这才是他们重逢的第4天。
她比4天前,他见她时憔悴更多,还又是割腕,又是高烧的。
现在她的脸,双颊凹陷,脸色苍白,眼窝青黑,唯有一双眼睛很亮,里面却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憎恨和厌恶。
双手在身侧握了握,周韫凉沉了眸,狠狠的盯着她,声音里尽是冷怒:“给我好好休息,你要是不配合,我就让你男朋友生不如死!”
“是未婚夫。”
单一茜真的不怕死,狗胆包天的挑衅周韫凉,末了,她声音低下去几分:“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他是挪用公款!你以为是什么!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被放出来!”
“他不会!”
一字一顿,单一茜为许誉辩解:“许誉不会挪用公款的,他不是那种人,他是被冤枉的。”
话落,她嘲讽一笑:“周先生不是有只手遮天的本领吗?
对别人来说是难事,对你应该轻而易举吧。”
她眼底,是他潋滟俊美无边的眉眼,他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对,你说的没错。
对我来说,把你那个没用的男朋友捞出来,轻而易举。
可我就是不让你如愿,我偏要他在里面多吃点苦头。
你说,我明天就送进去几个人陪他玩玩,怎么样?”
“周韫凉!”
单一茜蓬勃的怒气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