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来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俩。今晚正好聚聚。”对于这种熟识的小辈秦琰还是颇为喜欢的。
回到谢宅后,谢瑶光先吩咐人带秦琰去客院歇息。自己则去书房处理手中事务,直到掌灯时分顾青芷同云繁一块来了,谢瑶光方从书房出来。
夜月皎洁,倾洒在谢宅会客厅的瓦檐上。时而有凉风随着荷香落在厅中,远睇可闻蛙鸣连同荷波如浪。
“秦先生。”云繁面上含笑朝着秦琰作揖。
“不错不错,比起小谢还是你们俩让人省心。”顿时一笑,秦琰轻眄谢瑶光一眸转而揶揄道:“小谢她呀素来就是个不安分的。”
闻言顾青芷抬袖掩唇,缓缓轻笑一声,“窈窈她要是个安分性子,才让人害怕呢。只让人想到书上说好好一个人的被人夺舍后,性子大变的故事。”
“她现在就算没被夺舍也怪吓人的。”接过话茬的云繁,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处于议论中心点谢瑶光反倒是一脸沉静,自顾自的低头饮茶。
顾青芷趁机捧起茶水,把脸半遮瞧着谢瑶光笑道:“秦伯伯,我跟你打赌眼下窈窈是没说话但是保不齐她内心在想着算计谁呢。”
“也不知道裴淮将事情查的如何。”谢瑶光唇边呷了丝冷笑,若有所思的道了一句。
“看吧,我没说错。窈窈啊又在给裴淮递刀子呢。”说完这话顾青芷摇首长叹一声,“唉,我还是十分同情裴淮的,这半年他可没少干得罪人的事情。”
秦琰扬眸,话里赞赏意味不掩,“京兆尹裴淮?我在稷下的时候听说过他,是个好苗子。想要成事总得得罪人,况且他这也算是再替皇上做事。”
若是裴淮在此听见秦琰夸他怕是要喜极而泣。毕竟秦琰作为天下文人之首,鲜少夸人能得他夸赞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确实。不过这回的事情可不是像动六部那般简单,能够可以通过今上的手来铲除。”谢瑶光敛目,放下手中茶盏掀唇道:“我得好好筹谋一番。”
六部是让皇上起了换血的意思,才能进行的那般简单。诚如前人所言皇帝想用的你扳不倒,皇帝不用的你也保不住。
“有麻烦?你说来给为师听听。”
几人都与她是至交好友,更遑论与她关系非同一般的秦琰。她自然不会瞒着二人将这些日子手下人查到的事情逐一说出。
那日自打从西市一回来,就立刻派人去西市暗中走访。
顺藤摸瓜和散播假消息的情况下,手下的人果然在西市内查到一条专门用来私卖曼陀罗的商路,借着这条路赚了不少钱的大有人在。
本是想看看能不能混进这条线里查出谁是大头,奈何那些胡人不仅精明而且疑心很重,一发现不对就立刻终止了交易。
为了不打草惊蛇,谢瑶光遂命人撤回。不过这次也不是毫无所获,那些人老是提到一个名叫双木竹束的人。只是谢瑶光的人寻遍京城也没找到叫双木竹束的人。
事情讲完,秦琰睨她一眸笑道:“你呀这是身在局外一时遁入迷雾就没了想法,双木为林至于竹束我猜是个策字。看来取名的人心思费了很大心思啊……”
听秦琰这般说,谢瑶光豁然贯通。林策二字浮现在耳中,与顾青芷互视一眼。见对方面上掠过一丝惊愕,她便知道两人想法想到一块去了。京中姓林的可只有太子妃娘家……这般一想,看来林氏敢这般胆大妄为,保不齐是因为有太子在背后授意。
“多谢老师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瑶光温婉一笑。
她本就聪慧,秦琰稍一点拨自然是瞬间明晤。
“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同您好生……商量商量。”扬手命侍女奉上甘草冰雪汤,谢瑶光手持银勺拨弄着碗中细碎冰块两者碰撞叮当而响,“不瞒您,我怀疑当年的事情多少和祁无因有干系,这些年我费尽心思调查才查出一事,吴钩台首也是姓祁的。”
当年一事虽然事出突然叫人来不及做任何谋划但是她却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她没有在祖父脸上瞧见一丝意外和慌乱,祖父仿佛一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不想再做挣扎。
而和顾家交好的世族在事后也未因此事有过任何异况,此事所牵连的只有秦王府和顾氏。
至于她为何能从天牢中死里逃生并且被顾家暗卫接应走,更是不得而知。她不知道祖父究竟和厉帝做了什么交易,才让帝王收手得以保住了顾家最后一丝血脉。她仍旧记得在逃亡路上那些如同跗骨之蛆的杀手和顾家那些为了保护她死去的护卫以及暗夜里那片鲜红的枫叶。
“吴钩台?”捕捉到重点的秦琰,眉头一皱扬首道:“若真是有祁无因参与此事,确实值得深思。”
祁无因此人秦琰对他不算熟悉但还是有几分印象的,记得他与皇帝感情不错又出身祁家,仍是凭一己之力把日薄西山的祁家扶起,出任枢密院使并成为了皇帝最信任的家族。
而他本人,秦琰记得顾老太傅对他只用过一句话评价此人少年老成,手段歹毒不可深交。
至于吴钩台秦琰记得自己在顾家典籍上看到过这名字。其上对吴钩台只有寥寥数语的一段记载,其乃皇室利刃却藏于暗处,为君王监视朝廷平衡各方,不容小觑。
“正是。当年之事事出突然,恰好您和黎侯爷以及定王当时都不在京中,所以才让今上有了动手的机会。而且这些年我暗里派人查访过你们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