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多点的小男孩冷晖怀抱一幅镜框,瑟缩在黑黑的屋角落里。借着夕阳最后的余辉他看着手里捧着的全家福。爸爸和妈妈一边一个紧紧搂着他,对着他笑。眼泪又慢慢溢满了他的眼眶。
父母死了,是被一辆大卡车撞死的。前天一大早,天还黑着,妈妈去大街上扫地,爸爸心疼妈妈就陪伴妈妈一起去工作。妈妈是环卫工人,每天要起大早去扫地。冬天天长啊,凌晨不到5点,天还很黑。就在湖滨路的十字路口上一辆飞驰而过的大卡车轰轰的开过来,妈妈被吓呆了,爸爸飞跑过去救妈妈,可是刚到妈妈身边就和妈妈一起被车撞飞了,当时就死了。可是肇事的司机丝毫没有停留,跑掉了,警察已经发出了通知沿途追查,可是据经验丰富的警察说,很难找到肇事者了。因为路上没有刹车的痕迹,没有目击者,没有任何遗留物。只能根据被害人的撞伤判断是快速行驶的大卡车。很可能是跑长途的过路车。
就这样,冷晖一日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屋门轻轻的开了,房东孙老师老两口带着5岁的孙女玲玲来了,他们给这个苦命的孩子带了吃的,这是他们第三次来看冷晖了。
十三年前,冷晖的父母从农村来到这个小城,租了孙老师这间平房,一直到他们不幸去世。两家人关系很好,房东善良,房客朴实厚道。冷晖父母生前一直帮着老两口作些体力活,像一家人一样。玲玲经常来找冷晖玩,就像亲兄妹。
“晖晖,你要吃点东西啊,别难过了,以后就跟爷爷奶奶还有玲玲一起过日子吧,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孙子,好孩子,心疼死我了啊。”孙老师的老伴老泪纵横,紧紧抱着冷晖,抚摸着他的头。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冷晖就这么抱着全家福蹲在屋角落里,不吃不喝。孙爷爷几次把他抱到床上,转身他就会走回那个角落,呆呆地看着照片。
第四天,冷晖软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还是孙老师老两口背着冷晖到医院救治,老两口轮流带着玲玲守在冷晖的病床前,直到他痊愈。
从此后,冷晖就像失去了魂魄,每天很早就出去,到夜里很晚才回来,一次,孙爷爷起大早,藏在路灯的阴影里跟踪冷晖,看到这个孩子梦游似的来到他妈妈工作的湖滨路,就在妈妈和爸爸出事的地方路口旁默默地站着,眼睛紧盯着过往的大卡车。特别是外地的大卡车。
就这样直到天亮,冷晖开始挨个翻找路边垃圾箱里的汽水瓶、报纸等废品,中午了,就拿到废品收购站卖掉然后买个馒头充饥,下午继续拣垃圾,卖掉,买馒头,坐在路边吃完了回家。孙爷爷心疼啊,好懂事的孩子,好刚强的孩子。
孙老师真是把这个苦命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看待,房子再也没有租出去,还每天把冷晖叫到隔壁家里吃饭。可是这个孩子的心思重啊,他可能是从心底想要找到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可是车流滚滚,行踪渺渺,就是警察也束手无策啊。可怜的小不点,又能怎么样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小小的身影奔忙在垃圾箱、洗车房、小餐馆等一切能赚到一点钱的地方。他身上留下和其他争食的孩子打架的伤痕,也有和恶狗干仗的伤疤。有时,他认真地听着那些经常去网吧或者在自己家里看奇幻子们讲故事。心里想着要是自己突然得到强大的力量,就能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报仇了。尽管生活艰辛,他仍然坚持上学,用自己赚来的钱买课本,交各种费用。他心里一直坚信,一定会找到凶手,亲自为爸妈找回公道!
三年多来,孙爷爷一家痛心地看着这个刚强的孩子吃苦,他们想帮助他,也在尽可能帮助他,可是他们只能在深夜能看到这个苦孩子疲惫的酣睡,有时就在屋里的地板上,浑身伤痕的冷晖就睡着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这一天又一天的。
三年半以后。小城劳动力市场旁边小巷的垃圾箱旁边。
大雨哗哗地下啊,大雨点子砸在脸上,特别是砸在刚被那个混蛋打伤的脸上真是疼啊。蜡黄的小脸,三年多来很少吃过什么营养的冷晖,可是样子比三年多前那个八岁多点的儿童没有多大的差别。此时的他挣扎着伸出还能动的右手,让倾盆般的大雨洗掉了他手上的泥污,他抹了把脸,摇摇发晕的脑袋:“靠,可能是脑震荡了,怎么这么晕呢?”冷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慢慢地想往起爬,可是几次努力都白费劲,就是动弹不了。他的左手小臂一阵阵钻心的痛,估计是骨折了,浑身皮开肉绽,血水、泥水在大雨下四散开去。他想,难道今夜要交待在这里?
三年多了,他几乎像个小乞丐,整天为填饱肚子拼命。拣破烂卖、帮人家擦汽车、什么能赚点钱的活都干。可他还是拼命想找个稳定点的工作。可是谁敢用童工呢?也没人能帮他,两个多月前好容易在一家小饭馆找到一份工作,管吃,说好每天给10元工资,天天结账,可是老板没有一次按时发工资,每天累的他夜里腿抽筋,还天天挨骂。他干了俩月,实在不能忍受,就和老板干了一架被炒了鱿鱼,还有20多天的工资没有给他。到现在也要不回来了。
这次也是巧,就看到那个无良老板又到劳动力市场来骗招工人,真是仇人相见格外眼红啊,他冲到这个老板的跟前要欠他的工资。老板自然不给,他就大声嚷嚷:“我给他在饭馆里洗了数不清的碗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