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郝仁慢吞吞的一边走,一边难为情的瞅着郝叶氏,道:“大嫂,你看这事?”
这事他是不赞成的,可是,他们家从来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如果他不配合着点,郝史氏可轻饶不了他。跪搓衣板事小,晚上一个人在屋外吹海风事大。
“大嫂,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为了安葬前景,我家可是替你支会不少银两。现在……”郝史氏说着,停顿了一下,鄙视的望了一眼后面那破破烂烂的房子,鼻嗤一声,继续道:“我想你也没有办法还我家银子了,既然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为何你就是不愿意呢?”
“二弟妹,咱们做人要讲良心,如意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件货物,哪能说卖就卖?再说了,那……那……”郝叶氏看了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刘大姐,不禁急红了眼,咬了咬牙道:“那个地方不是如意这样的好姑娘呆的,我欠你家的钱,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你的。”
“还我?你拿什么来还我?你连自家温饱都成问题,大嫂,你说的没有错,咱们做人呢,是要凭良心的。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看着冬杰也快到订亲的年纪了,如果到时连聘金都拿不出的话,哪家姑娘能愿意?”
郝史氏怪声怪气的用郝叶氏的话堵了回来,呛得郝叶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状,郝前程忍不住挺身而出,语气坚决的替自家娘亲加油打气,“二婶,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冬杰哥订亲前,欠你家的钱还上。”
郝史氏看了郝前程一眼,随即掩唇轻笑,道:“前程啊,你才十三岁,你自己都还要人照顾,你怎么还钱?出海打鱼?还是替人补网?”搞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他也急着操心大人的事。
想想这老大家的人还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他们?自己温饱都成了问题,居然还想养一个闲人,他们以为善良可以当饭吃吗?愚蠢。
“我……我就出海去打鱼,不行吗?”郝前程昂起头,挺起胸膛气呼呼的应道。
郝叶氏一听小儿子也要去出海打鱼,立刻反对:“不行!你不可以出海,我是不会答应的!”她的丈夫和大儿子,一个被大海吞噬,一个被海盗所杀,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小儿子也步上他们的前尘。
“前程,你娘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还是乖乖的上私塾,多识些字,以后光宗耀祖的事情也指着你了。”闻言,郝史氏笑了笑,故作关心的道。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大嫂怎么可能让前程出海?她就是自己出海,也不会让郝家大房唯一的男丁出海。
“刘大姐,你快过来看看这丫头,长得既水灵又漂亮,保证可以成为你们[百媚楼]的头牌。”
一双轻佻的凤眼上下打量着如意,眸光闪烁,频频点头。这姑娘长得真心不错,如果把她带回去,好好的调教一番,再打扮打扮,那可是天仙级别的人物,保证那些出海经商的人大把大把的银子送上来。
刘大姐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堆堆银光闪闪的银两,爽快的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递到了郝史氏的面前。
“嗯,是不错。呐,这是剩下的银两,人我就带走了。”
“好,好,好!”郝史氏看着那胀鼓鼓的钱袋,高兴得直点头,两只手用力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笑不拢嘴的去接钱袋。
“慢着——”
随着如意的一声厉喝,那两人的手发生了戏剧般的变化,刘大姐条件发射性的抽回了递钱袋的手,而郝史氏则是伸手向前一捞,却只抓住了从指间漏过的海风。
“小贱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在这个家里,没有你说不的地方。”郝史氏的嘴都被气歪了,一脸狰狞,那本就尖嘴猴腮的脸,丑得让人触目惊人。
她恨恨的瞪着郝如意,直想将她撕成碎片。可恶极了,马上就要到手的银子又有点悬了。
这个小贱人傻呼呼的时候,让人讨厌,现在人不傻了,可她身上却有一种让她看着害怕的凌厉气势,让人不自觉的就对她产生一种惧意。
刘大姐怔怔的看着一脸淡笑的郝如意,心下一震,暗道:“这个姑娘年纪尚轻,身穿补着补丁的粗布衣衫,可为何她身上会有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呢?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眼睛,仿佛她可以直接看进人的心里。”
今天的买卖怕是黄定了。
刘大姐轻叹了一口气,无限婉惜的看了一眼郝如意,飞快的将钱袋放进了袖中暗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郝史氏抢走一般,末了,她整好以待的静等他们这一家人接下来的对诀。
“郝史氏,你似乎忘记了我并不是这个家的人,我不姓郝,我姓上官,我叫上官楚楚。郝大娘家对我有救命之恩,可你又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卖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穆兰朝的律法中有这么一条,除了亲生父母和自我意愿之外,谁都没有权利买卖人,否则处以卖出银两的十倍,而且还会有牢狱之灾,并廷杖五十。”
如意一字一顿的道,抑扬顿挫、掷地有声且条理分明的一席话,让在场的几人都不皆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刚刚脑子里突然浮现了这么一段话,她不作多想就说了出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前主的记忆,只是,古代向来是男尊女卑,这个前主连律法都可以了如指掌,恐怕她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重要的不是前主的真实身分,而是解决掉眼前的破事。
“上官楚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