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带着许梦龙,走在一家二手家具店门前时,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嘴角突然上扬一抹笑意。
有心人,天不负,果然叫他寻见好东西了。
那是一张长约两米,高约半米的条案,上面涂着暗红色的油漆,由于时间的侵蚀,油漆斑驳,整体卖相很差。
从表面上看,那张条案破破烂烂,完全不值它标价牌的五百块钱。除非谁脑子进水了,不然绝对不会将这样一件家具,搬回家里使用。
然而陈宇却看明白了条案的价值,招呼道:“走,进去看看,把那张条案买下来。”
许梦龙是古董家族的天之骄子,眼力虽不及陈宇,但也是同代人无法匹敌的厉害角色。透过斑驳脱落的油漆,他看见条案原本样貌,发现了一点端倪。
但他拿不准,疑惑道:“陈哥……那是个漏?”
不过能被陈宇看上的物件,想来不是凡品。给许梦龙时间,仔仔细细观察一番,定能窥破条案油漆下面的本质。
然而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周淑彤三个字。
许梦龙眼前一亮,火速接通电话,溜到一边嘘寒问暖起来,完全将陈宇,和那条有待鉴定的条案抛在脑后。
周淑彤乘坐飞机,抵达了浪漫之都巴黎,特意打电话来,给许梦龙报个平安。
陈宇满脸黑线,嘀咕了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独自走近店中,向看店的中年妇女询问道:“这个条案我想买,能打折不?”
“不能!”中年妇女正在着小镜子补妆,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陈宇这种衣着普通,买不起好家具,来二手家具市场还要讨价还价的穷比,她见多了,懒得搭理。
陈宇叹息一声,说道:“那好吧,五百,我买了。”
这种看人下菜碟的货色,他也见的多了,内心丝毫没有起伏。
自从存款破亿后,陈宇的境界整整升华了一大截。他的敌人多是宁海三大家族的子弟,乃至家主,对一个卖家具的中年妇女,犯不着动气。
“大师,多谢了,今天要不是请您鉴定,那件价值百万的清代青花瓷,说不定我就当成赝品送人了。你不愧是许家的鉴定瓷器大师,大师中的大师!”
中年妇女磨磨唧唧,半天不愿给陈宇结账,导致陈宇没买下条案,却等来了这家店铺的老板。
老板名叫阮京仁,是个典型的老油条,无处不透露出一股商人的精明与圆滑。他拉着一个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下来,不停表示感谢。
原本陈宇没打算理会的,可是听到许家的鉴定瓷器,大师中的大师,不由感到好奇。
“噗!”他抬眼望去,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什么许家大师,不过是个手下败将。更有趣的是,顶着许家的名号,那个人却根本就不姓许!
中年男子赫然是王海,跟着李梦涵去齐德隆店铺,找陈宇斗口的那个许家赘婿。
他曾亲眼看着李梦涵将人身自由输给陈宇,被许明辉教训一顿后,给陈宇下跪道歉,落荒而逃。
更有一次,经王海鉴定售卖的乾隆多宝格方匣,严重中暗藏玄机。
在拍卖行上,被陈宇买下,获得价值过亿的乾隆宝玺,捡到弥天大漏。
王海是许家的上门女婿,本来就没什么人权,加上两次严重失误,让他在许家的日子更不好过,屡受排挤。没办法,只好出来接活儿鉴定,赚钱生存。
他之所以越混越惨,全是因为陈宇,在他心中,早将陈宇的名字,标在了一生之敌的名单榜首上。
王海满脸笑容,忽然看见了陈宇,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的脸色瞬变,快步上前,怒声道:“姓陈的小崽子,真是冤家路窄!”
陈宇摊了摊手,语气讽刺的回答道:“你不是许家大师嘛,怎么沦落到来二手家具市场,帮人鉴定瓷器的地步了?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鉴定费是一万吧,明显配不上许家人的身份!”
王海大吃一惊,不晓得陈宇如何知道内情,只感觉脸上有些火辣,恼羞成怒道:“用不着你管,今天被我遇上,绝对没你的好果子吃!”
“手下败将而已,还敢大言不惭!”陈宇冷声嘲讽道。
但是那个看人下菜碟的中年妇女,知道王海的身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海就是再不济,也比她们平头老百姓强,该巴结还是得巴结。
她裂开涂了浓重油彩的大嘴,不顾口红粘牙上了,谄媚地向王海汇报,陈宇打算买下那张五百的条案。
王海眉头一挑,突然心生一计,决定故意和陈宇作对,气死这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便强硬的说道:“阮老板,那张条案,我也看上了,不能卖给其他人,必须是我的。”
阮京仁刚刚请王海帮忙鉴定了一件瓷器,价值一百多万,赚的比他二手家具店一年纯收入的好几倍,自然是对王海不胜感激,当即表态道:
“王大师,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谈什么买啊,我直接送给你了!”
至于陈宇,阮京仁全程没有瞥上一眼,来二手家具城买家具的,能有几个有钱人?完全用不着巴结。
“好,多谢阮老板了,以后再有需要鉴定的瓷器,还找我!”王海纯粹是为了气陈宇,对破破烂烂的条案,提不起丝毫兴趣,压根没有多看第二眼。
而且他鉴定瓷器有几分本事,在木料家具方面,差了很多,甚至远远比不过许梦龙。他仅扫了一眼,并没发现条案的不凡之处。
陈宇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