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古玩,哪怕你收藏到天荒地老,那也是升值。
古玩肯定是越古越值钱,陈宇没听说过谁家古玩越收藏越便宜的。
可赝品,等到相应造假技术普及开来那一天,落谁头上,谁倒霉。
不管是超级赝品还是普通赝品,都对华夏古玩行的发展祸害无穷。
很显然,华夏古玩行最大的祸害,就是华夏古玩行的中流砥柱之一、京圈的核心家族、虎踞京城三百年的古董世家、千亿市值豪门,任家。
这只大玉熊表面的血沁是技术拙劣的造假贩子弄的,行家很轻易便能看穿。但清除掉血沁,大玉熊的本体,造假技术那叫一个神乎其技。
大玉熊本体的青白玉,是用玉粉浇铸,在精巧到微米的模具之中压制而成的。看上去洁白,摸起来玉质细腻、柔和。
雕工非常精致,视觉、触觉,几乎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更夸张的是,造假者还在大玉熊本体上做出了‘绵’等一系列纹理。
玉粉浇铸的仿造玉器,相较于真正的玉,硬度肯定稍有不足。
而这个大玉熊的造假者,是如何克服这一项难关的?
他们在玉粉中掺杂了大量的水晶粉末,保障了硬度。
这非常可怕,对方造假技术,几乎领先了这个时代的玉器鉴定手段。
玉器造出来了,总要仿古上色,弄个假沁出来吧?
单单是为了克服假沁的破绽,一件玉器,对方融合了几种非凡的手段。
先是叩锈,即把那些毛坯玉,也就是玉器的半成品,和一些细碎的铁屑搅拌在一起,放在大水缸里,然后将煮开了锅的老醋猛然浇灌下去,这叫淬醋。
封好了以后埋在潮湿的地方,等十来天的工夫取出来,再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的土路下面,让千人踩万人踏。
正常来说,两三个月出土,就已经接近真正的古玉了。
但对方在土里一埋,就是三年。
三年的土壤侵蚀、人力践踏,让仿古玉器上边布满了橘皮纹,纹路中满是铁锈斑呈暗红色,再用开水煮上一煮,就大功告成。
其次,古玉在地底下会受某些矿物质的影响,产生所谓黑斑,这也是古玉断代的重要依据。所以,造假者是决不能忽视的。
方法是仿造古玉在开水里煮热后,用浸湿了的破好再放在铁篦子上用火烧烤,等把棉花烧成灰烬的时候就往石头上抹蜡,一边翻个儿一边抹,一定要抹得均匀才能出效果。
这种带着黑斑的假玉器,如果陈宇不用慧眼,瞧不出来。
即便不用慧眼,陈宇的鉴宝水准也是超越了大师级别的。
但对方的造假手段,就是如此巧妙。
造假贩子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
一件玉器这么多道工序,等上三年之久,饿都饿死了。
因此,小作坊的造假,没这么大的耐心。
除非,是大批量生产。
很显然,除了任家,没有谁造假,能有如此巨大的规模也没有谁造假,能有如此雄厚的资金做支撑和保障了。
正因为任家是华夏古玩行的中流砥柱,掌握了华夏古玩行鉴宝的最高技术。所以,他们才能以此为基础,制造出超越时代的赝品古玩。
魔都郊外的瓷器造假窝点如此,草原上的青铜造假窝点如此。
目前来看,他们在津卫的玉器造假窝点,亦如此。
这只大玉熊根本就是照着彭城北洞山西汉楚王墓出土的西汉玉熊仿造的。
只有任家,作为华夏古玩行中流砥柱之一,参与了考古行动,才能掌握那只玉熊的细节。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但凡任家在华夏古玩行没有举重若轻的地位,他们都不至于研究出超越时代的造假手段,更不会掌握诸多国家一级文物的细节数据。
陈宇认为,任家一直胡作非为,钟良要承担主要责任。
当然事到如今,陈宇连钟良的面都没见过,隔空吐槽一个一百多岁的糟老头子没什么意义。重点是,他能否通过这只仿造大玉熊,找到任家造假窝点?
答案是:不能。
这已经是陈宇在奉天道古玩市场晃悠的第五天了。
加上他第一天来跟曲家谈判、收购万象影视公司,已经过去六天了。
还有四天,他就要赶回京城,跟乐家斗乐了。
也就是说,四天内,他必须找到任家在津卫的玉器造假窝点,嫁祸曲家。
能成,他能赢。不能成,他恐怕会输的很难看。
这只大玉熊,当然不是陈宇数天徘徊,第一件发现任家造假的玉器。
事实上,算上这只大玉熊,他揪出任家十数件造假玉器了。
他的慧眼不光能看出真假,更能看出赝品古玩从哪儿来的。
唯独这批玉器,不行。
因为十数件玉器,全是经过不同的中间人之手流入市场的。
在魔都,陈宇轻易找到任家的瓷器造假窝点,是因为南方距离任家在北方的基本盘很遥远,任家的把控力不足。
外加对陈宇没有提防,导致任公子在与陈宇的射覆中无意漏了破绽。
在草原,那里地广人稀,古玩行业并不发达,仍处于初期野蛮生长阶段。
任家为了吃口热乎饭,没有太多流程,直接安排青铜器造假窝点的头领汪俊与古玩店进行对接。陈宇用钩钓鱼,也轻轻松松把汪俊钓了出来。
而在津卫这样重要的城市,任家自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