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恭树和沪一区,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这些天我连续看到沪一区的汇报,有多名行动大队和情报组的同志,与交通站失去了联系,估计是被敌人抓捕了。”
“眼下局势糟糕到这种程度,局本部也没有更好的策略,我倒是建议,早点从坏处考虑,提前预备一个新的方案,一旦沪一区出了问题,我们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毛仁凤说道。
许睿阳离开沪市的这段期间,特工总部特行处和特高课连续行动,不断破获沪一区的下属部门,被抓到的军统特工越来越多,局面已经可以做出判断了,沪一区面临着随时被端掉的危险。
作为军统局的本部机关,既然不可能放弃沪市这个战场,那就得早点打算,制定新的计划出来,挑选合适的人继续执行任务,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地下潜伏组织采取大规模行动主动出击,本身就意味着失去了潜伏的价值,短时间内不能说没有必要,从长远来看,陈恭树自己都没有长期坚持作战的决心和构想,他对沪一区的定位,仍然是行动而不是情报。”
“不破不立,走到这一步也是我的责任,应该早点把陈恭树撤换下来,他擅长的是行动,潜伏和情报非他所长,等天狼星回到沪市,听听他的意见吧!”戴立皱着眉头说道。
八月六日的早晨,许睿阳和随员,乘坐着城仓义卫协调的日军运输机,从北平回到了沪市,军统局在沪抗战历史中最为重要的大事件,也慢慢的拉开了帷幕。
华北派遣宪兵队司令部驻地。
“大野部长,川岛芳子打着所谓金碧辉大将军的招牌,穿着军装在北平招摇,她这样的所作所为,是纯粹的招摇撞骗诈取钱财,也败坏了我们大日本帝国和满洲国的声誉。”中岛成子说道。
这是在华北派遣宪兵队司令部总务部长、宪兵大佐大野广一的办公室,休息几天,被打肿的脸恢复正常,她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宪兵队,检举川岛芳子的恶劣行为,想要借着这件事,为自己出一口气。
“你反映的问题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大野广一不咸不淡的说道。
如果换做许睿阳没来北平以前,大野广一怎么也得给中岛成子这个当红女间谍一点支持,毕竟她曾经协助宪兵队,在津城执行过重要任务。
民国二十七年的三月份,津城英国商人的会长失踪,就是被中岛成子指使手下土匪绑架的,以此为要挟,逼着津城的英租界和法租界对日本宪兵队开放,随时可以进入搜捕抗日分子。
中岛成子因为策划并实施这个计划,得到了华北方面军高层的赏识,也是她风头盖过川岛芳子的主要原因。
“大佐阁下,这样的女人留在北平简直就是祸害,我建议把她驱离北平,撵回津城严加约束。”中岛成子没有注意到大野广一神色中给出的暗示,进一步提要求说道。
她隶属于北平特务机关,与宪兵队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与这位总务部长也不是很熟悉,没有摸清楚对方的性格,只是听说大野广一属于比较阴沉的类型,难得看到一张笑脸。
“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大野广一冷冷的问道。
今天好像刚刚发现,她居然是如此之蠢,我的态度难道你看不出来?难怪城仓将军对你这么反感,知不知道一点上下尊卑?
因为你暗中监视跟踪许睿阳的事情,城仓将军差点就要收拾你,还是许睿阳不愿意生事,这才让你逃过一劫,现在又把矛头对准了川岛芳子,怎么这么喜欢惹是生非。
“不敢,大佐阁下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有这样的行为在败坏帝国的声誉!”中岛成子急忙说道。
“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川岛芳子的问题不用你来操心,我会向城仓将军汇报的。”大野广一摆摆手,把她撵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中岛成子心底深处感到一阵惊惶不安,难道因为上次的鲁莽行为,触碰到了宪兵队司令部的权威,导致自己被列为不受欢迎的角色?这样的话,形势就对自己太不利了,川岛芳子那个低贱的女人,一定会借机翻身的!
济安堂药店。
“这份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在十四号就要实施的围剿计划,对我们在晋察冀的部队来说非常重要,我马上让子妍向总部发电!真没想到,你去了一趟北平,却带回这么关键的情报,对我们粉碎敌人的围剿具有特殊作用。”
“我看你倒是可以继续加深与华北地区日伪的关系,在广大的沦陷区,我们地下党的武装力量,才是日伪的眼中钉肉中刺,几乎所有的军事行动都和我们有直接关系。”
“类似这么精准的军事机密,我们在华北地区的情报渠道很难获取,你一定能够得到首长的表扬和嘉奖,看起来搞情报工作,也确实是需要天赋的。”杨雪冬笑着说道。
“我今天晚上就会把这个作战计划发给军统局,到北平待了一段时间,总得让戴立和军统局看到我的本事,还请总部对我的这份情报,作必要的遮掩。”许睿阳说道。
“放心吧,我们地下党对情报来源的保护异常严密,对于你这位重要情报员的情报,总部甚至有专门的保护措施,首长只会说是华北地区打入敌伪内部的同志,搞到的作战计划,不会告诉下面的领导同志,消息是来自于沪市,这是最起码的安全保障。”杨雪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