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阳原本是打算把军统叛徒们全部送走的,可转念一想,这种做法不太妥当。把沪一区的人全都塞给李仕群,自己却一个不留,戴老板未必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正好这次借助徐晋元的手,要搞掉保安司令部的政训处长,那就干脆把这个部门全都接手过来,变成自己实质性控制的地盘。
政训处是个要害部门,不想管事的时候就是混日子的,但要是想折腾,权力说大可以无限大,有他们盯着司令部和下属部队的一举一动,那操纵这股汉奸武装就容易很多了。
“我们特高处现在要往保安司令部伸手了?”万学祥问道。
“我兼任着保安司令部的秘书长呢,总不能做个摆设吧?常伟刚,你做好准备,我打算派你兼任保安司令部的政训处长,挂上校军衔。但这个任命没有正式公布,陈院长签发委任状之前,暂时只限于我们这几个人知道,决不能对外泄露半个字。”
“有些话也得提前和你们说一声,眼下的国际局势变幻莫测,如果日本和英美开战,租界就会彻底被日军占领,老租界的范围谁也争抢不到,那是属于宪兵队和和海军陆战队的,方便日军抢夺英美资产。”
“但是沪西的越界筑路地区,肯定要设置一个专门的警察局,沪西办事处的存在,已经让各方面眼红了,我们还需要转变思路,重新在越界筑路地区布局,让伟刚兼任保安司令部的政训处长,也是未雨绸缪。”许睿阳说道。
“老板,您在沪市有宪兵队和特务部撑腰,还有日本海军的支持,陈院长对您也是格外看重,自身又是警察总监,朝中有大佬帮扶,谁敢和我们抢夺越界筑路地区的警权?”侯承业问道。
日美开战这件事,在特高处并不算新鲜事,跟着许睿阳混到现在,他们也是受益匪浅的,对国际局势的了解,比一般的政府高官还要清楚。
可问题是,想要挑战许睿阳在警察系统的权威,争抢越界筑路地区的警权,这会是什么样的大势力,才有这种胆量?
许睿阳在沪市绝对是呼风唤雨的厉害人物,关键是得到了日本人的青睐,他们还真是猜不到,会是什么人敢虎口拔牙!
“越界筑路地区有着巨大的经济利益,眼红的人很多,别的势力倒是无所谓,但我敢确定,李仕群必然会跳出来,他的特工总部要撤离沪市,剩下的这群人,总得有个好的去处。”
“金陵政府重要的人事安排,是要由梅机关或者说军事顾问团来决定的,这是日本在华势力自己的内部划分,我要是硬顶着不答应,不是说压不住李仕群,纳见敏郎少将和川本芳太郎少将一起出面,影佐祯昭机关长也得妥协。”
“我这些年付出了海昌贸易公司的巨额分红,不断编织人脉关系网,说句狂妄的话,李仕群在沪市和我斗,是占不到便宜的,他的优势在于起步早,得到了梅机关的扶持。”许睿阳笑着说道。
“老板,既然您不怕他,为什么要和他妥协呢?越界筑路地区,每月可是能收到一大笔钱,承担着沪西办事处几百名警察的补贴和办公经费,白白的交给特工总部,我们吃亏吃大了!”常伟刚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沪西办事处的保护费,大约是每月九十多万法币,可现在法币不断的贬值,保护费的标准也在慢慢提高,涨的也不算太多,一月增加到一百二十多万。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是你们的思维存在误区,越界筑路地区有什么好保护的?无非就是娱乐场所、烟馆、赌场每月的保护费收入而已,一百二十万,超过七十万得给日本人,我们能剩多少?”
“特工总部如果拿到越界筑路地区这份利益,至少得给我吐出四成的纯利,我们无需交给日本人,不用和帮会起冲突,也不用得罪达官贵人,坐在办公室里就能收钱,多美的事情。”
“我说你们就是一群蠢货,眼睛盯着几十万挪不开了,沪西办事处完全可以保留一部分利益,少数大户愿意给我们交钱,特工总部也不能拦着,可我要是和李仕群起了冲突,这样做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沪市的钱来的容易,可花出去的也多,外面的地域广阔,有的是门路生财,李仕群的清乡委员会,手里掌握着多少资源?生丝、棉花、茶叶、大米、丝绸等等,这些可都是钱啊,怎么就是不开窍呢?”许睿阳笑骂着说道。
面对局势即将改变的细微征兆,而及时调整自己的思路,到了变局的时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随着日美开战,沪市的资源必然会受到严格管控,海昌贸易公司的业务能不能还像以前那样,许睿阳自己心里也没底,可他明白一个道理,开源要比节流更加重要。
这个时期,手里没钱是万万不行的,都说钱是俗物,就知道花钱行贿,但没有比钱更加具备威力的武器,这当然指的是日伪。
特高处现在成为一个势力,手下人凭什么愿意跟着他,除了他的身份地位和权力,能够保护手下的安全,更多的是跟着他能得到丰厚的收入,汪伪政府的警察系统,哪有什么信仰可言?
沪市就是这么大,资源已经固定了,而且只会减少不会增加,再丰厚的财富也顶不住日本人和汪伪政府两边搜刮。
许睿阳就决定利用李仕群的权力,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从沪市陆续延伸到苏浙皖等省份,特工总部离开沪市,海昌贸易公司也要实施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