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平时没什么不良爱好。他不贪酒,也不服丹,就喜欢看几本三流话本子,而且写得太雅还不行,必须要足够俗气。
这也很好理解。他平日看那些古籍剑谱看得头昏脑胀,自然就要搭配一些通俗读物,缓解一下。
市面上广为流传的那些,傅白大多都看过。话本这东西,为了迎合趣味,含有不少低俗浮艳的内容。傅白对那些一带而过,他反倒更喜欢看男女主人公之间的情感纠葛,俗称狗血情节。
“那这该如何是好?”明柔也加入了话题。
“这……”楼肃显然也是才想到这个问题。他这一路赶过来,光顾着怎么弥补失误,又被其他的事务搅得晕头转向,还真没考虑到这层。
又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放在哪个世界观下,都会被骂成孙子的。
“楼肃,你这样安排,不会导致什么不满吗?我的意思是,我明明是个评审,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参加了比试。任谁都会说这样有失公允吧?”
楼肃替冒失的师弟们道了歉,傅白两手交叠,手肘压在栏杆上。
“闹出这么大的岔子,是我们这边考虑不周。”
见过了盛长老,楼肃就去找傅白。之前闹出的那些乌龙他都了解过了。为了解决,他帮傅白在最后一天安排一场比试。赢下这场,就可以获得参加琅台仙会的资格。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仙器之二的招魂幡也在傅白手中,估计到那时,他们肯定要联手围剿仙器之主。
绣像伞的归属在各大门派心里始终是一根刺,但大家平日虚与委蛇惯了,不好意思直接明抢,还能保持彬彬有礼的姿态。
“不过徒弟,为师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仙器可就在傅白手中。他若一心向善,那万事大吉。但他若是有从恶的意向,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咱们自个儿。”
楼肃是真的心系天下,盛清听徒弟这么劝他,也稍稍放下心。
他宽慰道:“长老的意思,徒儿明白。但傅白他对修真界这些虚名并不执著。再说如果修真界的天才多多涌现,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虽说黄泉界安分许多年,但近些日子它们又有骚动。万一又打起来,多一分力量,也就多一分获胜的可能。”
现在修真界年轻一辈,都是把楼肃当作偶像来崇拜的。楼肃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苍雪派的脸面,正直、强大、长得帅。
楼肃这个门派大师兄看似坐得稳当,那也是他背后日复一日的努力带来的结果。难得的是在如此残酷的竞争环境之下,楼肃还能固守纯良的心性。
苍雪派和雷劫派那种混吃等死派不一样,每年进入门派修炼的人不计其数,外门也有机会通过选拔进入内门。在内门站稳了脚跟还不够,年年都有固定的比试考核,如果通不过,那照样是要降级的。
“徒儿,你修炼可不能修愚了啊!这门派与门派之间,是要争个高低上下的。你想想,你今天走到苍雪派大师兄的位子,吃了多少苦头?门派内部的竞争都如此残酷,何况是门派外部呢!”
盛清看着他不开窍的徒弟,心里着急。
他蹙眉思索片刻后,道:“师父不必忧心。据徒儿观察,傅白此人,虽说行事作风不按常理,但本性是好的,不会给修真界带来祸患。”
傅白靠在栏杆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叶,无所事事,正和明城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楼肃一边听长老絮叨,一边目光游移。
所以是怎么滋养出傅白这朵奇葩来的?
与落霞宗、苍雪派这样的古老修真大派相比,雷劫山,那地方真就算是修真界的穷山恶水了。
还有雷劫派。雷劫派虽说是上流门派,但一直挂在上流的尾巴上。这次燕承天举办遴选会,万一真有哪个门派崭露头角,那雷劫派被挤出上流,也就是早晚的事儿。
别说斩光它们需要耗费多少灵力,光是体力,就不够支撑了好吗。
那可是足足一千头妖兽。
别的不提,就说他们苍雪派安排的那个特别评审的位子。接下评审需要通过测试,而这个测试的要求,是把帐子幻境里所有的妖兽斩杀。
“那个傅白,为师看不穿他的真实修为。”盛清方才不是一味闹情绪,他从楼肃那儿听说过傅白的一些“故事”,所以特地留心。乍一看,傅白只有筑基期,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就在于他是怎么凭借筑基期的修为,那么多次死里逃生的。
盛清作为苍雪派的长老之一,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和雷劫派的咸鱼长老们不同,苍雪派的长老可不光是熬资历,那得是在各个方面都必须服众,才能坐到这一位置。
“长老,发生什么事了?”
楼肃还有点莫名其妙。
楼肃抵达临江城的时候,上午的比试刚刚结束。他先去见过苍雪派的盛清长老。盛长老正在纳凉,见爱徒过来,他把楼肃拉到一边,规劝道:“徒弟,那个傅白,有点古怪。你万万不要与他走得太近。”
中途,苍雪派大师兄楼肃匆匆赶到。
虽然第一场比试有诸多不顺,但或许起到了警示的作用,在接下来的几场中,都十分顺利地进行下来。
傅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怎么接茬,就回了一句“等有机会”,然后就继续看比试了。
“鄙人早年恰好收藏了几本,改日仙长莅临寒舍,可给仙长一看。”
方丞扇子一开,慢悠悠地晃着。
什么多年的青梅竹马是杀父仇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