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脑子里顷刻炸开,如同沉寂深夜里一道突兀的雷声。
这个男人,如今是真的疯了吗?
傅宸大手用力往后压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启动了车子,再伸到后面降下了车窗,俄而收回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力气极大,但凡铁了心要控制她,就半点容不得她挣扎。
满心都是焦灼和恼恨,她身体却竟有片刻下意识的迎合。
入目所及只有他那张放大的完美无半点瑕疵的面孔,她自然也不可能发现,透过傅宸降下的车窗,外面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迈巴赫。
他的吻忽而轻柔,让她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泥足深陷,俄而却又似暴雨骤临,压得她半点喘不过气来。
那眸眼极尽深沉,一字一句:“告诉我,到底瞒了我什么。”
不过是短暂一句话的间隙,他感受到她想要逃,薄唇不由分说又压了下来。
脑子里那根弦绷得太太紧,好像是顷刻之间,突然断裂了开来。
她的情绪兀然间汹涌不受控制,整个人彻底无力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炙热的亲吻,眼泪刹那间绝提而下。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失声痛哭:我好怕啊,舍不得你,舍不得宝宝,可小宇他,他的人生不能冒险,一旦输了,等待他的就是再无退路的万丈深渊。
他松开了她,垂眸擦拭她怎么也擦不尽的眼泪,伸手将她紧紧地压进了怀里。
那样用力,恨不得将她揉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轻声含着乞求地开口:“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保护好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我不会放你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她怎么又忘了,怎么又开始痴心妄想了。
这辈子,她早就不是为她自己而活了。
傅远山说得那样清楚,从那个晚上开始,她身上就替言宇背负着一条人命。
她有什么资格,去奢望所谓的幸福和依靠呢?
怀中人放弃了挣扎,傅宸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下来,并没有防备地将她圈在了怀里。
而她却到底是突然推开了他,下一刻,迅速推开了车门,进了别墅。
她明明就是有苦衷,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可以相信他!
这世上,会妄想替他做决定,会威胁得到她的人,就只有一个。
傅宸眸子里尽是恨意,回头看向窗外,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迈巴赫已经驶离了。
开出不远的黑色轿车内,傅远山面色显然是极大的不悦。
那女人,到底是不甘心,跟他玩起了阳奉阴违的把戏。
是在妄想既套住他儿子,又护住她那个蠢弟弟吗?
天真至极!
前面司机的声音小心响起:“少爷是已经生了疑心了,昨天才派人去查了言家别墅的监控。
那监控视频之前照您的意思进行了改动,没留半点破绽,但他显然是不愿意相信,将视频又送去鉴定了。”
傅远山面色愈发阴沉,未作回应。
前面声音含着些惶恐,继续传来:“那毕竟是更改过的视频,做得再好,真要送去给专业人员鉴定,只怕也还是会瞒不住。”
后面声音寒凉不耐:“没出息,那个女人就让他这样痴迷?”
前面司机到底是噤了声,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了。
傅远山沉郁目光看向窗外,极少有地生出了些不安,良久沉默,终究是拨通了言慕的电话。
电话那端,言慕刚回铭苑吃过晚饭回房。
傅宸不知道是吃过了还是心情不好,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刚坐下,她看向手机上显示着的来电人名,心蓦然“咯噔”了一下。
不过是跟他一起回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浴室里的流水声仍是响起,她还是起身,换了间卧室反锁了房门,才按了接听。
那边,傅远山开门见山声音沉冷:“傅宸已经将那晚监控视频送去鉴定了。
查出真相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做点什么转移掉他的注意力。”
言慕面色一时微沉,俄而却又无意识地微微扬了唇角。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了吧,如果傅宸一定要也一定会知道真相,那又何必再去多费力气呢?
既然如此,就不如干脆赌一把,赌傅宸也能护住她的弟弟。
她太累了,就当是给自己留在他身边找个借口。
她含着不能说的心思,不动声色简单回应:“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那边却显然不再那样信她了,今天在铭苑外,傅远山是亲眼看到了她和傅宸亲近。
她如今所谓的“想办法”,分明就是一句口是心非的拖延推脱之词。
男人声音冷淡未起波澜,寥寥数语。
却显然是将她刚幻想出的一丝奢望,立刻彻底粉碎,再一次将她拉回了现实,拉进了地狱。
“言慕啊,不要妄想万一事情瞒不住了,我儿子也可以维护你弟弟。
他纵是有办法堵住盛家人的嘴,我手里可还有酒店那晚你弟弟杀人的监控视频,就凭这些,我一个人就可以将你弟弟送进去。”
脑子里有“嗡嗡嗡”的声音,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
一时竟连应该隐藏住自己的那些奢望都忘了,无意识惶恐开了口:“您不会那样做,傅宸会恨您的。”
那边的声音变得让她分外陌生:“谁告诉你的,我需要亲自去做?”
“我……我录音了,我给傅宸听。”她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