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面色猛然一沉,急步上前,扶住了就要从阶梯上跌落下来的女人。
刚刚在车上抱她的时候,他就感觉她体温高了些,还以为是自己手太冰凉的缘故。
而现在将她搂进怀里,那张脸已经明显因为体温太高而发了红。
他深邃眸光微微闪动,将怀中人抱进了些,快步进门。
看向迎上来的张妈,丢下一句:“叫江文彦过来。”
不待一刻迟疑,人径直上楼进了卧室。
似乎是难受得厉害,言慕眉头皱作了一团,连带着呼吸也有些沉重。
他小心走到床边将人放下,刚盖上的被子,顷刻被她伸手掀到了一边。
苍白的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往外渗出。
张妈很快端了温水进来,拧干了毛巾,面对着紧挨着床上人坐着的傅宸,一时不好靠近去擦拭。
男人微沉的双眸一直落在那张泛白的脸上,未有一刻的移开,伸手,声音清冷:“我来,出去吧。”
张妈赶紧将毛巾递了过去,离开了卧室。
傅宸拿叠好的毛巾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也不过是刚擦,床上人似乎是对这突然的靠近生了防备,并不清醒地伸手想要推开他。
那只纤细的手,碰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才感觉到,相比于她刚刚身上的发热,此刻她手心很是冰凉。
这一碰,她似是突然感到了满意,干脆抓住了他的手腕,费力想往自己身上拉。
很温暖,只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她现在周身都冻到瑟瑟发抖。
她声音细微,意识模糊间开口:“冷,好冷。”
男人身体顷刻僵了一下。
那手却更用力地拉拽着他的手臂,声音含糊念念有词:“抱抱我,好冷。”
那双手确实很冰,该是体温正在上身的缘故,导致身上发热,而手脚却冰凉。
此刻,她那样瑟缩着,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寻求依靠的小猫。
他心里到底是疼了一下,生了不忍。
不过一瞬间的迟疑,俄而由着她拉扯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想要躺到她身边。
门外却立时响起了两下敲门声,下一刻,门被推开。
江文彦面色惺忪不满地往里走,声音含着浓重的埋怨。
“又是半夜,又是半夜!我迟早要被你俩逼……”疯。
硬生生咽回去了一个字,他看清了坐在床沿的人,是正要脱身上的大衣,那架势,自然是想要躺下去了。
他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瞌睡算是瞬间醒得透透的了,小心开口:“打扰到了?要不我等会再进来。”
傅宸轻咳了一声,声音清淡:“给她看看吧,发烧了,手脚凉。”
他想起身让开一步,床上的人感受到那只暖和的手要抽走,顷刻不满皱眉,抓得更紧了些。
他只能由着她拉着,往旁边挪开了些,方便江文彦做诊断。
医生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大的,自然是对有些东西视而不见。
自顾自地过去测了体温,做了检查,俄而极官方而冷静地给出处理意见。
“体超过三十八度五了,手脚冰凉是还在升温,先吃一次退烧药。拿略低于体温的温热毛巾,帮她多擦下脖颈腋下和手脚。”
张妈跟了江文彦进来,闻言赶紧去换了盆热水进来。
江文彦开了药,再替言慕挂了瓶点滴。
傅宸一只手一直被床上的人拽着,不好去拿毛巾。
一旁的张妈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那张极沉冷的脸,这才拧了毛巾,想要过去替言慕擦拭。
床上的人却似乎是冷到了极点,被扎了针打点滴,冰凉液体流进身体里,似乎更加重了那种寒凉。
她皱作一团的脸上,混着不安和急切,又开始用力拉拽起了傅宸的手臂。
“冷,抱抱,抱抱。”
张妈才擦了两下,手顷刻顿住,面色极其窘迫,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擦下去。
江文彦也不过是刚开完了药方,拿了药放到了床头柜上,扫一眼床上那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
所以,他大半夜完全神志不清地被叫到这里来,就是给他看这个的吗?
面色倒是平淡至极,扫一眼一旁手足无措的张妈,仍是极官方的语气:“呃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用毛巾捂热。
我先出去,注意观察体温,点滴大概打一个半小时,打完了叫我过来。”
“嗯。”傅宸一个字不轻不重回应。
张妈立刻如释重负,将毛巾放下,跟了江文彦快步出去,轻声合上了房门。
床上的人一直拉拽着他的手,一直得不到他的反应,很不满地费力将身体往他身边靠过来。
她面上仍是苍白,嘴里一直呢喃着的,也不过还是那两个字。
“冷,抱,冷,抱……”
傅宸深邃眸光里,有看不透的情绪在翻涌。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车上那样争执,那样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无论她对他怎样疏离冷淡,做了怎样对不起他的事,偏偏他素来高傲漠然的一个人,却唯独对她好像总没骨气。
上一刻还闹得天翻地覆,下一刻,只要她露出半点可怜模样,对他半点主动,说半句软话,他整个身体和心智,就好像顷刻间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眼底到底是闪过了一丝不甘。
但也还是没再迟疑,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只剩下一件白衬衣,躺到了她的身边。
那样一小只顷刻往他怀里蹭了过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