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面色冷然,含着些不耐“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两遍。”
小桑正好端了茶过来,注意到相对而坐的两个人,气氛格外沉闷,递茶过去的手禁不住抖得厉害。
言慕抬头,视线自她那张明显惊慌的脸上扫了一眼,一时皱了下眉。
这一细微反应,让小桑更慌了神,担心是不是茶的问题,小心翼翼问一句。
“需要给言小姐换杯咖啡吗?”
言慕漠然视线转向眼前的男人,回应“不用。”
靳衡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声音尽量平静“小桑,没事了,去休息吧。”
“好……好的,少爷。”女佣如释重负,赶紧慌慌张张离开了大厅。
靳衡竭力克制着,带着不容商量的语气“我不同意,那杜云谦心眼太多,为人最是阴狠算计。”
言慕眉间愈发不耐“但凡有点出息的男人,谁不会几分算计。哪个商人手上又是干干净净的。”
“不要耍性子,那男人根本不适合你。”
言慕似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禁不住冷笑出声“不适合?那哥觉得,怎么叫适合我?
找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白脸,还是为国外那位守一辈子活寡?”
靳衡到底是掩不住怒意,低吼出声“你如今就是这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言慕起身“抱歉,我只是跟你说一声。
想找你介绍个合适的律师而已,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见。打扰,我回去了。”
靳衡看向直接往门外走的人,火气“蹭蹭”往上涌,“你给我站住!”
一直追出了门,前面的人都是半点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靳衡扬高了声音“不要拿这种事赌气,哥带你去国外找他,何况他偶尔也回国。”
前面的步子突然顿住,回身,那张脸上是完全无所谓的笑意,出声提醒。
“你可能搞错了,我今年二十七,不是十七。”
“早休息啊,哥,我走了。”
她没再迟疑,上车离开。
这几年来,从来都是说做就做的性子,第二天,言慕就联系了法院。
不过几天,一套程序下来,关于诉讼离婚的法院传票很快就寄到了英国。
午后的伦敦,冬日的阳光温暖和煦。
最寸土寸金的地段,奢华的独栋别墅内,此刻正安安静静。
巨大的前院草坪上,一身迷你西服套装的小男孩,正认真捣鼓着刚到手的限量版机器人手办。
细碎的阳光,将那张精致小脸上的长睫毛,打下一片小小的柔和阴影。
一阵门铃声后,周叔从别墅里大步经过前院,打开了大门。
俄而自一个邮递员手里,接过了一份来自国内的邮件。
刚刚还自顾自玩得正着迷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两只大眼睛直直盯着周叔手里那份邮件。
声音软软糯糯的,含着些狡黠“周爷爷,这个是给我爹地的吗?”
周叔注意到这小家伙的眼神,立时警惕,下意识将邮件反手放到了身后。
声音恭敬却不失严肃“小少爷,这个您不能看。”
“哦,好吧。”
傅星云似乎也并没多大兴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机器人手办,转身往草坪中间走。
周叔暗暗松了口气,正要上台阶进别墅汇报,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很快地闪到了他的身后。
他暗呼不妙,不待回神,放在身后的邮件已经被扯走。
小家伙动作极快地拆了邮件,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仔细看了一眼,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顷刻闪动了一下。
俄而小脸上的得意,立时转为了巨大的惊喜,大叫着往别墅里面跑。
“妈咪!是妈咪寄来的!上面有妈咪的名字!”
周叔整个人急得焦头烂额,想去把东西拿回来。
奈何小家伙跑得极快,周身跟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
周叔也根本不敢真去抢夺,只能急步跟着,眼睁睁看着那小身影很快闪进了书房里。
书房内,身量极高的男人,此刻正立于巨大的落地窗前接打电话。
午后的阳光投射进来,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精细的金边。
男人一件黑色丝绒衬衫,领口随意开了三颗扣子。
黑色西裤,裹着极修长的长腿,气场强大冷冽,恍如高高在上的神邸。
似是因电话那边的汇报生了不悦,此刻那样精雕细刻挑不出半点瑕疵的脸上,眉目间透着些寒凉的不耐。
在身后的门突然被粗鲁打开时,那不耐顷刻升腾到了顶点。
回身,眸底氤氲着的一丝极大怒火和杀意,似是预示着闯入者的命运。
然而,就在回身的那一瞬间,他周身的冷漠、烦怒,顷刻尽数消散开来。
倒似是刹那间变了一个人,眉目间尽数化为了柔和纵容。
他蹲身下去,将那个直直冲进他怀里的小男孩抱起。
随即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将小家伙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声音含着轻责“又想罚站了?”
小家伙显然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完全没理会他这句责备。
分外激动地将那张纸伸到他眼前晃了晃,声音扬得极高。
“爹地你看,是妈咪的名字!妈咪是不是要来找我们了?”
傅宸接过那份文件看了一眼,显然是愣了一下,很快面色一沉皱了眉头。
小家伙却抬着头,两只大眼睛满含着期待,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肯定自己的猜测。
傅宸开口“谁告诉你,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