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尖叫,两个人都是彻底清醒。
言慕“腾”一下坐起身来,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又将被子裹紧到了脖子一下。
刹那间,难堪、羞耻、愤怒、不解,似是五味陈杂,又似是说不清哪种情绪。
昨晚并不是完完全全喝断片了,她自己说过的话,还有断续有一点印象。
所以现在,这算什么?
躺在身旁的男人,深邃眼眸似笑非笑看向她,片刻后,声音清淡。
“我对你负责。”
言慕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示意他闭嘴。
她现在脑子很空,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再清醒一下。
不,事情已经发生了,争执也好,发怒也罢,都没有意义了。
他忘了她,不再爱她,送上门来的,玩玩而已,就是唯一的答案。
言慕将十指插进头发里,头埋进手心,一遍遍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这个男人记忆里已经没有她了,和她没有未来了。
这些天,表面上是他以孩子为由,和她纠缠。
实际不也是她自己抱着不可能的幻想,在自欺欺人地将计就计。
江医生前几天和她联系说过,傅宸这么多年都没有恢复记忆,想起来的希望就很渺茫。
而接受心理治疗会有很严重的风险,也就是不能考虑。
这个男人和她没有可能了,不能再这样藕断丝连下去。
她这些年素来冷静,也就刚醒来的那短暂时间里,无法清醒思考。
而现在,没再多迟疑扭捏,穿好身上的衣服 ,直接起身进了浴室。
一番收拾过后,她照样又恢复了哪个清冷疏离的面孔,看向已经起床,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看向她的男人。
这一次,她神色里已没了慌张,直接开口“去一趟民政局吧。
至于孩子,你没意见的话,我会每个月定期探视,我们之间该了断了。”
傅宸眉心顷刻微蹙。昨晚说了那么多深情款款的话,现在这一醒,满身的刺倒是说竖起来就竖起来了。
他挑眉“我不同意离婚。”
“什么意思?”言慕面色不耐。
关于离婚这件事情,自从他前几天回来后,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意见一致的。
傅宸修长手指一下下轻敲着沙发边缘,目带思索看向眼前眉目清冷拒人的女人。
他禁不住想,每一副面孔,看起来都这样挑不出半点破绽,那么到底哪一副,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他平静开口“我不喜欢亏欠别人,你昨晚那些话,让我想要再考虑一下。”
亏欠,呵,所以他现在的意思,是同情她,对不住她,所以想要维持这段婚姻,作为一种补偿和施舍吗?
言慕唇角溢起一抹冷笑“昨晚的话?傅先生是连醉话不可信都不知道,还是要装糊涂?”
他眸眼微眯,掩着一丝看不透的情绪“酒后吐真言,你对我还有感情。”
她一愣,声音里都是不耐和讽刺“所以你想要说什么?
是我对你余情未了纠缠不清,还是您高高在上魅力无限?”
男人眸底那抹思索加深了几分,眼前人,和昨晚那女人,当真是同一个人吗?
该是要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将情绪隐藏得这样深,这样看不出半点痕迹。
他一时沉思,未作回应。
而言慕显然已极不耐烦,眉心打了结“我不明白,有什么理由会让你突然不同意离婚。我会采取诉讼形式,法院自有定夺。”
“以两年以上的分居时间为理由?昨晚同居了,之前几年的分居时间作废。”
这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这样无赖的话是他说出来的。
言慕面色顷刻由红到白,由白到青。
终于停下了步子,回身,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说出话来。
“有没有人告诉过傅先生,你真的很无耻?”
他眸光毫不躲避地对视上她,唇角一抹笑意清浅“目前没有,恭喜言小姐成为第一个。”
言慕深吸了一口气,再长吁了一口气,那种极大的恼怒感仍还是很难压制。
只要一面对他,他的只字片语,就总是能轻易挑动了她的情绪。
她竭力克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俄而开口“你那是趁人之危,不能作数。”
脑子里还是乱得很,所以,她现在是在说些什么,又是在跟他争论什么?
傅宸突然站起身来,三两步走近了她,声音清淡“有句话想跟你说。”
身体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她强忍着,神色淡定而漠然地看向他。
走得很近了,傅宸蓦然俯身而下,在她下意识想要闪躲时,在她耳边很轻留下了一句。
“你这话不全对,也不尽是趁人之危。”
她顷刻皱眉“你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说她装醉,实则两情相悦这种鬼话吗?
“就是……”他盯着她的眸子,一出声却又顿住。
在她等着他下文时,猛然按住了她的肩膀,未及她回神,已经三两步将她后背抵上了墙面。
言慕立时反应过来,想要挣脱,他的脸已经强势压了下来。
所有的话,都在刹那间被他堵在了喉间。
她瞳孔骤然放大,满心的抗拒,却抵不过身体本能的近乎迎合的绵软。
直到她呼吸困难,脑子里一刹那间放空,竟伸手抓在了他后背的睡袍上。
就是那一下的触碰,她顷刻如触电般收回了手,满心都是怒其不争的恼怒。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傅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