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睡的陈潇潇,调整了一下她柔韧性极好,因此歪着到了背部的腿,为她盖上了薄薄的毯子,谢庄放下了手中的故事书,关了灯,走出了她的房间。
厅里,谢明碧端着热牛奶和饼干,从厨房走了出来。
“吃点夜宵?”
“好!”谢庄坐到了餐桌边上,拿起了那带着奶香的纯麦饼干。
“你们今天出去玩了什么?”谢明碧闲聊着。
“就看了看。”谢庄说道。
“看到了什么有趣的?”谢明碧好奇地问道,她最近也每天在专心修炼,除了买菜就没怎么出去,夜城更是没有好好逛过。
“看到了钱,看到了权,看到了名,看到了利。”谢庄答道,他目光深邃地望着窗边,神识已然发散,捕捉着这城市朦胧的剪影。
“你怎么带潇潇看这些玩意,不怕教坏了?”谢明碧有些担忧地质问道。
“因为他们就在那,就在这街头巷尾、市井作坊间,就在这城市里。”
“所以?”谢明碧挑了挑眉。
“所以她若是恢复不了记忆,很难适应这里的生活。”谢庄说道,“我打算等我搭上珠华教授的线,咱们就离开这儿,跟她去巡山遍野找遗迹,历史要比这夜城纯粹的多,对陈潇潇也要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明碧有些不满了,柔韧的声音中重新找回了之前当家主的气势:“小孩子不就是得学习,成长,适应的吗?难道你想让潇潇以后孤苦伶仃,离群索居,一个朋友都没有吗?你这样擅自做决定,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姐,潇潇她是不同的,她看不到。”
“看不到什么?”
“她看不到钱权名利,她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样的心态更适合走上仙道,而仙道总是离群索居,太上忘情的。”
“真的吗?”谢明碧问道,“在你之前,这世界上有仙道吗?”
“没有。”
“那仙道是谁开辟的?”
“我。”
“我还记得你说过,仙人还是人,既然你想让她保持这颗赤子之心,那何不让这世界,再没有钱权名利呢?”
“这可能吗?”谢庄也没想到,这样霸气的话,是从谢明碧嘴里听到的。
“你说过,仙人位同神祗,神祗,对神祗来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谢明碧说到一半,自己却先笑了起来,“不过我也纯粹是在说着玩,不必在意,这样的世界,我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怎么可能存在呢?”
“……”谢庄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岩浆留过地脉时的那抹暖意。
未曾设想的道路吗?
他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
华沙公爵年过半百,是个满头华发,带着眼镜的瘦弱中年人,此时,他正捧着书册,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对着一旁的柱灯看着。
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他微微一抬头,挤出了满头的皱纹,接着才说道:“珊瑚公,深夜到访,不怕人说闲话吗?”
“两个大男人能出什么闲话?更何况我生的这么丑,也不怕什么闲话。”珊瑚公爵是个奇丑无比的男人,他满脸蜈蚣般狰狞的刮痕,右手上带着绿色的珊瑚戒指,穿戴的和月华公一样华贵。
“确实,俺们不是一路人,旁人也讲不出什么闲话。”华沙公爵歪嘴一笑,没有站起来迎接。
而珊瑚公爵却面上带着夸张市侩的笑容,坐到了华沙公爵的对面:“正所谓条条道路通霜祀,我们总是殊途同归的!”
“不同。”华沙公爵肯定地说道,身子后仰,下巴冲着珊瑚公爵,“皇帝已经下了决心,你找到俺这也没用。”
“真的不同?那若是开辟一条小径呢?”珊瑚公爵顶着个大鹰钩鼻,冲华沙公爵笑道,“连通了还不同吗?”
“别给俺这打什么暗语,你知道俺老华沙没什么文化,出身微末,全凭皇帝赏识,听不懂你们这些门门道道。”
“呵,没文化还看得懂《神语》吗?看来咱们的华沙公不像表现的那样憨厚啊,若是陛下知道了你的聪慧,会不会起疑心呢?”珊瑚公爵指了指华沙公爵手上那本封皮全是道。
“你在这挑拨离间又有什么用?你知道陛下信任俺,你也知道陛下知道俺的忠心耿耿。靛洲会议不过剩下8天了,不想着为汐地谋利,跑我这里吹西北风干什么?”
“为汐地谋利,我怎么不是再为汐地谋利了?皇帝在会议上气势汹汹,合纵连横,最后又有多少好处能落到咱们的钱袋子里。”
“你别跟俺说这些,俺们华沙家可没钱。”华沙公爵斜了珊瑚公一眼。
“这么说,华沙公,你不想知道你家公子,为咱们开辟了什么样的道路?”珊瑚公挑着指甲,漫不经心,一张丑脸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你拿俺家人威胁俺?找死!”华沙公爵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就这想让俺背叛殿下?你莫不是小瞧了我的脊梁?”
“哎呦呦呦,误会!误会啊!”珊瑚公用阴阳怪气地语气,奸笑着说道,“儿子没了,当然可以再生,但若是信任没了,还能再生吗?”
华沙公爵的心中徒然有些不妙,他眉头一皱,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珊瑚公爵挑了挑眉,“我知道华沙家族只有一代,而华沙公爵又一向清贫!所以华沙家没钱,但现在不同了!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令郎属实是数一数二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