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亦戒备地盯着池清:“属下不怕吃苦。”
“这样啊。”池清笑,摆摆手:“那你背过身去。”
余杭亦警惕着不动。池清敛笑,冷下脸:“你不要学?”
慢慢转过身,看不见,但是余杭亦竖起耳朵,随时注意身后的动静。他已经够小心了,但是还是被一脚踹倒。
池清笑:“我说过的,不能对人没有防备。即便是你信我,也不该把弱点暴露给我。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言罢,池清笑着进屋。余杭亦恼怒的追上去,又被池清绊了一脚。
“人能不能站稳,全在腿脚上。你的腿有没有力量,灵不灵活,决定你攻击的力度。你站不站得稳,决定你防守的本事。招数是没有用的。想要一个人死,可以有几千种杀死他的办法,但是每一种办法,不都可以让他去死么?”
池清关门,留着一条小缝道:“去抹些跌打药,歇会再来我这里寸步不离吧。”
余杭亦抿着嘴,思索池清的话。池清话里的内容可不少,他还要慢慢想清楚。什么跌打药,摔两下又死不了人。
到了修邑河段的最后一段,池清下令靠岸,却不上岸,等着其他人过来与他们汇合。池清算算时间,再耽搁两日,到了南疆之后,余杭亦的父兄也该到了。
他没耐心在南疆等。而且到了南疆,势必要让余杭亦和他父亲见上一面,到时余杭亦的身份就该被揭破了。
其实他还是希望余杭亦以战必胜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不能每天都拥余杭亦在怀,只要看着余杭亦在眼前活蹦乱跳便可。
南疆,他越来越不想早些到。可心里的疑团催促着他快些找到真相,他不允许余杭亦身上有任何他不知道的东西存在。
余杭亦摔得鼻青脸肿,连峰看不过去,拿了药给余杭亦抹。“你怎么摔的,才不到两日,你身上可没一处好地方了。”
“你又好得到哪儿去?”余杭亦回头问:“怎么总见白术给你治病,可你的脸色反倒越来越白了,而且手劲也小了。”
连峰不语,给余杭亦抹完药就要走,让余杭亦给拉住。“可是白术对你做了什么手脚?你告诉我,他若是敢动你,看我不教训他。”
“没有,是我做错了。”
“这不像你。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只觉得你的脾性跟我以前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你不该会说你错了,依你的脾气,该骂白术才对。”
连峰道:“你现在不是也知道收敛了。校尉,少年不识愁滋味,等见得事情多了,那时的意气风发会渐渐消磨,人就会知道万事该收敛。”
“你这是消沉。”余杭亦却道:“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哪怕是死过一回也好,你真正想要的东西,绝不能放弃。”
池清踢余杭亦的膝盖,余杭亦往左避了避,被池清来了个肩摔,躺在地上吸了好几口凉气才爬起来。
“还能坚持。”
“能。”
池清抬脚踹过去,余杭亦弯腰躲避,从桌上拿了水杯扔向池清。后者躲开,笑骂余杭亦。
“你得防备我啊,能攻击的又不只有人的胳膊腿儿。”余杭亦厚脸皮道。
两人打了一会,余杭亦躺在地上起不来。池清躺在他旁边,开口问:“你想不想你爹,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看到他了,会不会高兴?”
余杭亦怔了怔,侧过头去:“不会,在我还没有成为战大将军之前,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
余杭亦顿了顿,勾唇自信笑道:“因为我想成为战必胜大将军。”
池清沉默,到了南疆,他要不要自私的把战必胜变成余杭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