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犹如梦呓般的话语,刘雨溪可以确定艾达的确发病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发病,居然如此突然。
“始祖还真是往荆棘家塞了枚定时炸弹。”刘雨溪叹了口气,伸手小心翼翼地拨开挡在艾达面前的黑发,她看到艾达满脸血污,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艾达……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见艾达没有回应,刘雨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注射器扎进艾达的手臂,缓缓推动活塞,将分量足以麻醉大象的麻醉剂注入艾达的身体,看着艾达的眼睑缓缓闭上,刘雨溪松了口气,朝门口挥了挥手。
“老李,麻烦你把这个房间清理一下,务必不留下任何痕迹,还有把艾达送到地下室去,别让人看见。”
“是。”李散云恭敬回道,快步走进房间,将艾达打横抱起。
刘雨溪抬头环视这狼藉的房间,感觉脑袋更痛了,时隔多年,她还以为药物已经能压制真祖之血带来的副作用,没想到效果还是杯水车薪,只能减少发病的次数,却不能减少病症,看这房间的惨状,这次发病比以往还要离谱。
将这样一个孩子放在荆棘家,无异于将一头猛虎圈养在羊群之间,一旦兽性觉醒,群羊将尸骨无存,宫阳只是第一只被吃的羊,这样下去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她不能继续保持现状了,得和上头商量商量。
……
在昏暗的地下室,艾达睁开眼睛,她低头看了下身体,换上了洁白宽松的睡衣,头发干净干燥,已经有人帮她洗过,咂巴咂巴嘴,嘴里的血腥味都没了,简直就是除菌式无死角的清洁。
头顶是亮得眼疼的灯泡,放眼望去,方方正正的空间里都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门。
自己又到这里来了,这是家族大宅的地下室,除了家长和家主,还有那个管家之外,没人知道这里,这是专属于她的地方,每次自己出现幻觉,都会被及时送来这里,这个空间经过特殊改造,就算是用异能烘烧都不能突破。
艾达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很好,这就代表妈妈已经认定宫阳是自己发病吃掉的了,这样一来,哥哥的秘密就保住了。
至于哥哥的手机号,她已经牢记在心,那张写着手机号的纸已经被烧掉,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接下来只要表现正常,出去后就能联系哥哥了,一想到这里,艾达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真是天真,我可是荆棘公府的第一名,以为把我当小狗养就能控制住我吗?”
咔哒!
远处的门打开,一身黑西装的李散云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他将车推到床边,打开餐盘盖,盘子上放着切好片的牛排,旁边的配菜是一小团意大利面和数片浇上浓厚酱汁的小蘑菇,还有芦笋。
“小姐,请用餐吧,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你昏迷了一整天。”
艾达微微一笑,拿起刀叉:“谢谢你,李管家。”
她现在心情很愉悦,自己的作案完美无缺,没有任何人察觉。
艾达翻开抱着刀叉的白餐巾时,动作忽然一顿,瞳孔骤然收缩,身上释放出浓烈的杀气,她差一点就对李散云出手了。
餐巾下包的不仅仅是刀叉,还有一篇圆形的玻璃,圆形玻璃已经碎裂成数瓣,但被重新拼成完整的形状。
这是秦毅从窗外翻进来时切割下的玻璃,她已经特意击碎,混在玻璃堆里,照理说根本不可能被发现的,毕竟谁有闲工夫会去玻璃堆里拼碎玻璃呢?
早知道就粉碎得更彻底一些了!
“小姐是不是在想如果弄得更碎一些就行了?那样做也没用,太过细碎的玻璃渣混在那对玻璃里更显眼,不可能躲过我的眼睛。”
“你这什么意思?”艾达抬头盯着李散云道。
“小姐,谁都知道,玻璃粉碎是不规则的,想要有这么圆滑的切口,只能用一些工具提前切下来,这是在您房间里找到的,我独自一人把它拼了起来。
我是荆棘家的管家,也是园丁,庭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我照顾的,我发现了昨天宅邸被人潜入的痕迹,虽然那人利用了监控死角,但却躲不过我的眼睛。”李散云面不改色道。
“你想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艾达继续装傻,现在对方的证据只有这个玻璃,那些庭院的痕迹算不上证据,这个玻璃她现在就能烧熔掉。
“不要妄动,我还没说完呢。家主吩咐我清理现场,将你带下来,我在发现这片剥离后,细心地收集了宫阳少爷的遗体,把房间染血的地方刮了下来,放在一起称了一下重量,一共是七十五公斤。
墙灰和血液蒸发的水分相抵消,宫阳少爷几乎没轻多少,我也无礼地称了下小姐您的体重,我都觉得小姐你没有吃掉少爷,至少吃的非常少。”
艾达的双眼通红,杀意尽显,语带威胁道:“这不算证据!”
“这的确不算什么,但我如果把这些都告知家主,她会怎么想就说不好了。”李散云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还是难掩双眼中一抹自信。
“另外,在这里杀了我就更可疑了。”李散云接着补了一句。
艾达眼中杀意褪去,重又冷静下来。
“我懂了,我已经很清楚明白了我的现状,听你的话,你没打算把这些线索告诉妈妈,你第一时间到这里告诉我这些,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吧?说吧,只要我能满足你。”
对方想要什么,她已经大致能够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