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蓝炎这种人,他在夜晚是绝对不会走进任何光源微弱的地方,甚至自己也会随身携带发光耀石。”
阴音隐戳了戳笔记本:“这也是常识,不用谢。”
“那换成奎照呢,单挑情况下,你能打得过吗?”
乐语仔细想了想:“大概七三开吧,他七我三。如果我能找到他的弱点,或许能增加一成胜算。”
这已经是乐语最乐观的推算——他的三成胜算里,有一层胜算是赌奎照惜命而他可以不要命。
“你不用强调,我不会认为你有七成胜算的。”
阴音隐笔走龙蛇,记录好这些情报后说道:“现在统计司根据‘观星’家里的书信到处抓人,‘观星’为人谨慎,没有暴露跟任何一名白夜行者的联系,但被抓的人里有不少是我们准备发展的种子……”
乐语:“要想办法救他们吗?”
阴音隐摇头:“你不用想办法,你公事公办就好。比起那些种子,你这颗钉子更加重要,万万不能轻举妄动,估计过不了多久,其中一半没多少威胁的人都可以放出来。”
他顿了顿:“你知道吗,‘观星’的家人学生已经被放出来了。”
“这么快?”乐语惊了。林锦耀的家人学生可是昨晚被抓回去的,今天就放了……还不满24小时拘留呢!
阴音隐轻笑一声:“你今天去军院抓穆飞鸿,围观的人太多,造成的影响太坏了。军院学生中午就联名上书找丁义抗议。对于丁义来说,这群学生可是他未来的打手,因此丁义也不能不管,便催促蓝炎表个态,先把‘观星’那些没什么关系的家人学生放了。”
乐语转念一想就明白其中关窍:军院学生知道找统计司没用,因为统计司只是不要脸的走狗,因此他们直接找上身为星刻郡郡守的丁义——丁义还是要脸的。而且蓝炎已经唱白脸了,他丁义自然要趁机会唱红脸收买人心。
“也好。”乐语松了口气:“祸不及家人,林先生付出太多了,他家人弟子都是无辜的……”
这时候阴音隐忽然阴测测说道:“无辜?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什么意思?”
“我帮你整理一下时间线。”阴音隐翻动笔记本:“一个月前,‘观星’接触穆飞鸿、枫川流等熟人,试探他们对白夜的态度。”
“三周前,‘观星’在课后秘密接触进步学生,试探他们对逆光的态度,从那开始,他们开始进行秘密集会,学习先进的白夜纲领。”
“三天前,‘观星’终于获得白夜总部的允许,拥有创建星刻分部的权力,可以发展预备役的白夜行者。”
“然后,就发生了统计司抓捕林锦耀的事了。”
阴音隐合上笔记本:“你不觉得,这个时间线有些蹊跷吗?”
“可能是林先生他在发展新成员的时候太过张扬,所以被统计司注意到了吧?”乐语猜测道。
“‘观星’被统计司注意到我毫不意外,甚至‘观星’什么时候被抓都是很正常的事。”阴音隐翻开笔记本,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本来就是一个‘诱饵’。”
乐语睁大了眼睛,许多情报在他脑海里碰撞出崭新的结论,他语气急促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已经得出了答案,却还是要找我求证一下吗?”
阴音隐的语气很冷,仿佛在说陌生人的事:“为了在星刻郡发展新成员,白夜必须先让一名德高望重的人主动接触潜在的进步人士,然而德高望重的人,往往也是统计司重点观察的对象……从一开始,‘观星’的被捕就不是是否问题,而是时间问题。”
“‘观星’在接下这个任务之后,他就绝不可能活得比我长了。他是白夜放出去的一个诱饵,当统计司吃下这个诱饵,就意味着我们白夜行者的行动要转入第二阶段。”
乐语深吸一口气:“林先生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死于非命的?”
这么一想,林锦耀对千羽流的嘱咐就不是空穴来风的担心,而是一种先见之明的委托。他早知道自己会死在统计司手里,所以他选了千羽流作为他的行刑者——他的死亡会成为最有力的履历,彻底擦掉千羽流身上的所有‘污点’。
“呵。”
阴音隐没有回答乐语的问题,“你现在还有心思为死人悼念吗?现在危险的,是我们啊。“
乐语有些不解:“林先生已经死了,我们还有什么危险?”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观星’虽然早晚都要死,但他被逮捕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蹊跷了。”阴音隐用笔戳了戳笔记本:“恰好是白夜分部即将成立之前。”
“现在‘观星’死了,但‘观星’播种的种子成员仍在,白夜不可能放弃这些新成员,只能从星刻郡的预备行者里挑选一人成为白夜分部的领导人。而就在这时候,‘观星’的家人弟子里却被安全释放了……”
阴音隐说话云里雾里,乐语想了好一会才搞懂他的意思:“你是说,有人为了夺取白夜分部成立的胜利果实,所以故意举报林先生,让林先生被捕?”
“看不出你还挺童真的,说的话就像是小孩子为了抢玩具而向父母告状一样。”阴音隐说话阴阳怪气的:“拜托,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童话。”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的确是有人夺取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