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云持剑一挺,龙湫出鞘,在空中旋转如月轮,扫向汹汹攻来的三名圣侍。
三名圣侍黑袍波涛纷动,当中伸出洁皙藕臂,疾刺匕首,架开龙湫。
路行云飞身跃起接过龙湫,顺势在半空划个弧,一剑震开两名圣侍。余下一名则趁此机会,逼近路行云,意欲贴身肉搏发挥短匕首的优势。路行云虽主修剑术,亦会拳术。当即左手抽回,觑得精准,两指直点向她的手腕。
那圣侍哪里晓得“夺锋手”的厉害,不但不退,反倒出招递进。
“来得好!”路行云暗呼,双指触及投怀送抱的匕刃,顺势下滑。
那圣侍陡然感觉右臂僵直,想收招收不回、想将匕首丢弃丢不了,大惊骇然。一眨眼功夫,便匕首落地,赤手空拳向后跌去。
另两名圣侍见伙伴吃亏,自左右夹击复至,路行云剑动矫若游龙,先挡两下,而后猛地聚气,剑锋拉出一道电光,出其不意使出了“虺虺其雷”。
三名圣侍惊叫着齐齐后退,但旋即卷土重来,路行云斜身闪过一招,剑锋上扬,挑破其中一名圣侍的肩膀。但两人身形交错,他眼睁睁看着对方肩膀伤口几乎瞬间愈合,完好如初。
“果然,长生教派有古怪,我即便将她们砍伤刺破,终究奈何不得她们。”
路行云一面招架三名圣侍疾风暴雨般的攻势,一面寻思破解之法。提婆达罗以极凶横霸道的功夫将她们灭为灰烬,断绝复生可能,路行云自是做不出如此毒辣的事。可不将她们灭为灰烬,她们就会前仆后继、绵绵不绝地缠上来,恁地无法摆脱。
如何才能取胜?
路行云且战且退,很快被逼到大堂一角,身后便是不省人事的荣利。
“别伤了大可汗!”
兰妃急急切切,奔上几步,却不防太过靠近冰霜床,遭不住寒气袭体,跌在地上抖如筛糠。
路行云忽来灵感,起手刷刷几剑,在包围中破开个缺口,接着撇下三名圣侍纵身扑向兰妃。
兰妃瘫在地上惊恐无助,路行云将要迫近之际,却有意猛然一顿。此时他听得脑后风声,毫不迟疑,卯足元气回身再度使出“虺虺其雷”。
三名圣侍一心顾着兰妃,不料路行云会中途反攻,猝不及防,全部中招。她们如雨燕遭雷,在半空麻痹掉落,掉落的地方不偏不倚,就在那张冰霜床上。
冰霜床寒气浓白骤起,顷刻将三名圣侍包裹。她们发出凄惨的尖叫,不住挣扎,但那冰霜床似有吸力,将她们的身躯牢牢固住。
只过小一会儿,三名圣侍声响与动作越来越无力。路行云瞧见她们眉毛头发上都结起了绒绒冰晶,全身蜷缩成团,当即一个接一个,及时将她们拖离冰霜床。手触肌肤之处,凉透心扉又坚硬异常,活似冰雕,仿佛稍一用力就将破碎。
路行云将三名圣侍小心翼翼摆在大堂另一角,探知鼻息。她们虽性命犹存,却是唇齿打颤、精神恍惚,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兰妃趴在地上,惊恐万状。
路行云不管她,回到荣利身边,将他上身托直、盘腿而坐,先从他脉搏处打入一股元气,以助身形稳固不动。继而走到他背后同样盘腿坐下,双掌贴上他背脊,缓缓送出强劲的元气,分走阳维脉与阳跷脉。
与预料中的情况相符,荣利的这两道脉络不见丝毫阳盛,反而阴寒之气逼人。
“荣利可汗中的蛊术未惑乱心境,只闭塞了他的奇经八脉,大师兄说过,此类蛊术相对好解,蛊引子由气息构成没有实体,冲散即可。”路行云运气时思忖,“男子气阳,下蛊之人刻意用寒气压制,阴盛阳衰,奇经八脉闭塞,荣利可汗自是神智难清。可男子自身属阳,迫于阴寒一时,久之必然慢慢恢复,下蛊之人为了巩固效果不至于阴阳倒转,就借用了这冰霜床的寒气由外助内,保持阴寒不散,心思着实歹毒。”
兰妃看着荣利暗淡的面庞不时容光焕发,害怕道:“少侠,你可别胡来,大可汗有个三长两短,泼天的责任可不是、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路行云充耳不闻,双目炯炯有神,接连几掌磅礴元气打得自己都气海翻涌。但觉荣利体内原本壅塞的气息已开始慢慢自行流传,分明就是脉络打通的迹象,于是再接再厉,暗想:“甚好,用作蛊引子的寒气没了冰霜床相助,并不强劲,用我的元气相解,绰绰有余。”
兰妃红唇轻咬,似满心不甘,可有三名圣侍的下场为前鉴,又投鼠忌器,不敢动作。
荣利脸色缓和,复现血肉生气,路行云集中精力,双掌相叠,注入最后一道元气,在荣利体内诸多经脉慢走,虽然艰难异常,但所经之处已然大致可行,滞碍皆是其人本身功底原因,并无外力相阻了。
久之,路行云收拢元气,平息气海,身前的荣利,竟在这时候咳嗽一声。
兰妃花容失色,期期艾艾道:“大、大可汗......”
路行云扶着荣利站起,只觉其人手脚乏力,身形不稳,知是体质尚虚,还得细细调养。
“阿......阿兰……”
荣利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一眼便见错愕无措的兰妃。
兰妃连滚带爬到他面前,伏地大哭:“大、大可汗,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臣妾心里好开心!”
荣利示意她起身,环顾左右:“唔,这里是蓝宫......已经到泡龙城了吗?”
兰妃道:“可汗在路上病倒了,所幸长生天降福,赐下神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