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柜子里踏实,这个隔绝外界的小小空间既隐秘又安逸。/p
余白心中不踏实,蹑手蹑脚的打开她卧室的房门却没看到人,刚想叫喊就发现了拖鞋此时正对着的位置。/p
住步良久还是走了过去,也再三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扰,可想来想去还是没办法扔她独自在那里。/p
并没有冒失的打开柜门,而是靠在它上面席地而坐,“江小鱼你要听故事吗?”/p
除了小王子之外,他已经背会了整本的海绵宝宝,连格林童话也烂熟于心。/p
“你想听什么?海的女儿?白雪公主?灰姑娘?”/p
她原本也没想搭理,可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笑了,“余白,你就没有什么喜剧吗?”/p
“不是喜剧吗?”他记得结局都还不错啊?/p
“美人鱼变成了泡沫,白雪公主并没有躲过继母的追杀,灰姑娘最终被赶出了王宫还哭瞎了眼睛,饥寒交迫下死在了森林里。”/p
黑童话吧?跟他读过的,怎么出入那么大?/p
“我讲的绝对是幸福快乐的!”他怎么可能讲那种惨兮兮的东西。/p
唉,这个榆木脑袋啊,“我要掩耳盗铃吗?还是自欺欺人?”/p
“我就讲个故事啊,你干嘛要较真呢!”/p
哎呀,还恶人先告状是吧,“我又没求你来给我讲故事!”/p
生气的转身,他已经忘了来时抱着的安慰人的目的,“江小鱼!你不讲理!”/p
她也一脚把柜门蹬开,“谁不讲理?你再说一遍谁不讲理!”/p
猝不及防的被柜门狠狠磕到了头,起身移动到她面前站的笔直,怒道:“江小鱼!”/p
谁知看他这副三岁儿童似的讨架模样,她却忍不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是来哄我的吗?就那么愿意跟我吵架吗?”/p
“……”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茫的眨巴着,哎呦,是哦。/p
“唉,”可咋整,就这脑子可咋整?然后摆摆手示意他蹲下来,“过来。”/p
这他倒是很乖,蹲在那还不忘噘着嘴。/p
“干嘛啊,余白小朋友,”又示意他靠的近些,“撞疼了?”/p
刚刚那股贯力的确不轻,“我看看,是不是破了。”/p
再次忘了谁是需要被安慰的,委屈巴巴道:“疼啊,好疼呢。”/p
被打的血肉模糊不疼,被打的卧身在床不疼,割肉不疼,跳楼不疼,撞这一下倒是知道疼了?/p
她心里原本是赌气想的以上内容,但想起那些后反而更加心疼他了,是啊,他都为她受过多少伤了啊…/p
“我给揉揉,过来。”讲话的声音已将开始发颤,“把头伸过来。”/p
随着距离更近,余白慌了,“怎么还哭了啊,别哭,我逗你的,不疼一点都不疼。”/p
完了,惹祸了,“别哭啊,我给你讲海绵宝宝好不好?”/p
可无奈他说什么她都一直掉眼泪,而且越掉越凶,“我总是让你受伤,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会伤到你…”/p
小手一直按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揉着,明显按到一个包,“哇……”收不住了。/p
以前怎么就没好好停下看看这个傻瓜?/p
一路莽撞,一路由着他护着,他也一条命,难道自己就不怕他死掉吗?/p
江小鱼此时才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在她的考量里,似乎的确没有余白会死这件事。/p
但貌似,最危险的,性命几次垂危的,回回陪她赴死的,一直都是他吧?/p
只要在过去的任意一次事件当中随便出一丢丢的偏差…/p
被海淹死,被毒蛇咬死,失血而死,跳楼摔死,被家里人打死…/p
然而这些只是她知道的,那些不知道不清楚细节的部分呢?/p
他死了她就不会难过,不会痛苦,不会后悔,不会愧疚吗?/p
会啊!她会,全都会,通通都会!/p
后怕的间距隔的虽然远了些,好在赶着还来得及的时候砸了过来,万幸。/p
眼前的这位才是屡屡失去又万幸之中回回失而复得的宝贝,怎么办,她好害怕,每一幕砸过来时,都好害怕。/p
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会不会以为他在欺负她?越慌越不知所措,越慌越手忙脚乱,“江小鱼,我,我我我,”/p
他他他,他不会哄女孩。/p
霸总行,耍嘴皮子不行,要不然也不会回回拌嘴回回输。/p
两个人想的东西不在一个频道,“你把t恤脱掉。”/p
脱,马上脱,只要她不哭,怎么着都成。/p
“你转过去。”/p
乖乖转身,心里着急的不行,她还没恢复好,不能太激动。/p
“你别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p
这已经是他能说出口的能想到的极限了。/p
清凉的月光洒在眼前疤痕遍布的背上,有些伤重的地方痂还没完全脱落干净,青紫猩红叠加在一起狰狞丑陋,尤其是在他白若细瓷的皮肤上,加倍的刺目。/p
江小鱼确定他的伤都是新伤,因为以前跟他玩闹时,她调皮的故意在他换外衣那会闯入过,过后每每夸赞他少年好细的腰,他都会羞红了耳根严肃勒令她闭嘴。/p
他生的就清俊,外貌加上性格总是更似个仙人,逗他,各种窥探,皆为乐趣,可那副美极了的身架却为她加满了痂。/p
等她把手覆上去,余白才镇定下来明白了她在伤心什么,“没关系的,不要在意,跟你没关系,不要瞎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