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孙妈妈也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今日她是得了赵氏的吩咐,特地带着宋锦去四平街的铺子,熟悉了铺子中的人事了。
除了街头的绣坊和街尾的白绢坊,宋锦还有四平街中间的两间铺子没有去熟悉人事,一间成衣店,已经绸缎庄。
人事基本上和白绢坊绣坊的差不多,大多都是赵氏从娘家带过来的陪房,找了几个忠厚老实的提拔做了管事。
为此,孙妈妈也就没有带着宋锦去另外那两间铺子熟悉人事,在马车上和宋锦说了一下成衣店和绸缎庄大致的人事。
“姑娘,成衣店的管事姓袁,原是夫人从赵家带过来的陪房,夫人瞧着他忠厚老实,又打得一手极好的算盘,就让他做了成衣店的管事。”
“这些年他倒是把成衣店经营得红红火火地,前年过年的时候,他领着家中儿孙到了府里,夫人还把他好一阵夸呢。”
孙妈妈泛泛其谈地说着,这边的宋锦靠在身后的妆花绸缎迎枕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大大的三角抱枕。
“袁管事今年几岁了?听妈妈口中所说,他已有了儿孙?为人如何,孙妈妈可曾亲眼见过?可向人打听过?”
这个世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在别人口中吹得天花乱坠一样的人物,亲眼瞧见了,也就那么一个人罢了。难不成还真是神人了?
这个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神人?
孙妈妈似乎没想到姑娘竟这样问了她,出乎她心中的意料,不过既然姑娘问起,她就把袁管事那个人和姑娘好好说道说道。
喝了摆在桌上的一口茶水,孙妈妈脸上挂上了几分笑意。
“姑娘,袁管事那日老奴是见过,今年也四十有二了,老奴同他是打过照面的。在夫人娘家的时候,袁管事就是个机灵能干的小厮,当时的秦太夫人,还夸赞过他能干。”
“之后就做为陪房随着夫人来了府里。接手了夫人的产业后,也没说过半个累字,是个能干吃苦人。”
听孙妈妈说起那个袁管事,无外乎就是两个字,吃苦能干。
不过这样也好,吃苦能干的人,在什么地方干活,都会得人夸赞,受到重用的,如今宋锦身边,就缺这样的人。
若是能把这样的人物,收到自己麾下,到时候等宋锦彻底接手四平街的铺子时,也就有依仗的人了。
往后时时事事需要她亲力亲为,自己来做的话,只怕就这几个铺子的杂事,就得让她分出三头六臂出来。
把能吃苦能干的人都招她的身边,她的活计,也就能轻松多了。
熟悉了绣坊和白绢坊的人事,宋锦认为曾绣娘和何忠,都是可用之人。
尤其是何忠,处理起方才徐家姑娘蓄意滋事这件事来,他算是有板有眼了,让宋锦对他也刮目相看。
遇到有客人来铺子里蓄意滋事,若是当场就和客人吵嚷起来,只怕来来往往的客人瞧见店主这个态度,就算原先起了想要买东西的心,只怕也会被吓跑。
至于那个曾绣娘,她的绣技是不错,只是在管理绣坊上,就不太可行了。
往六月上数几个月,那账册上纵然有盈利,也不过就几百两。
绣坊可是占了天时地利,既在四平街的街头,人流量大,又和官眷家中有买卖,绣坊的丝织品种类也繁多,能够满足南来北往的客商,但是这样的一手好牌,差点被打得稀烂。
宋锦回过神来,冲着身边的孙妈妈笑了笑,就道。
“百闻不如一见,孙妈妈口中的袁管事,可是个吃苦能干的人。”
“你找个时间,让袁管事来府里一趟,就说我想请他吃顿饭,感谢他这些年来对成衣店的精心经营。”
说起对成衣店的精心经营,宋锦似乎没有问孙妈妈,这绸缎庄生意如此之好,那盈利之后的分成是怎么做的?
既然是别人为自家的店铺劳心劳力一年,这期间的盈利,会不会有一部分,已经流入了那位袁管事的腰包?
这不是什么坏事,但也不是什么好事。
即便是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锦也不准备向孙妈妈打听这个,而是问了四平街的最后一个铺子,那个绸缎庄。
之前就听白荷说了,这个绸缎庄,是赵氏自己的陪嫁过来的铺子,但是在陪嫁过来的时候,这间铺子就被赵氏的哥哥给占了,也就是赵家舅爷。
理由是赵氏的陪嫁已经有了三间铺子,多这间不多,少这间不少。
为了这个事,秦太夫人已经说了赵家舅爷几次,可赵家舅爷不听,秦太夫人也没了法子,就只能凉着了。
赵氏回了几次娘家,也是为了这个事,可铺子已经被别人占了那么多年,哪里是想要回来,就能够要回来的?
但近些年,那间绸缎庄,已经被赵氏派去的管事给接手了,但那地契房契,不知是不是在赵氏手里?
“孙妈妈,说说那绸缎庄的事情吧?听说这间铺子,如今实际的掌控权,还在我舅父手中,不知传言可真?”
宋锦喝了几口茶,抬起头看了孙妈妈一眼,就这样问道。
孙妈妈有些没反应过来,据她自己打探得到的消息,姑娘并不知道那间绸缎庄,在舅老爷手里?
怎么又知道了呢?
难不成是有人已经提前在姑娘身边嚼了舌根?
没来得及多想,孙妈妈就回了宋锦。
“姑娘,的确如你所说,那间铺子,实际的掌控权还在舅老爷手里。”
“但这些年,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