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菱一笑:“放心吧,你师父身子骨估计还能撑个十来年,不是这层意思。”
缪成稍稍宽心:“那师尊是何意思?”
“鹿猩山里有座紫云观,那边的道友已经回信了,我和你大师兄随时可以过去。”
“什么,师尊要上山?大师兄也要走?你们……现在外边妖兽正在肆虐,这不安全呀!”
葳菱轻轻拍了拍缪成顶心:“事事皆有定数,我若在水中死,定不在火中亡。”
“可是……”
葳菱止住缪成:“还有一点要注意。”
“请师尊指点!”
“在乾京时,我为了霓姑娘和鹿去向靖王求情,那时已看出他有些不大对劲。”
葳菱一顿,缪成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静静地听着。
“靖王身系大宁安危,我能感觉到在他身边包裹着不同的煞气,虽不真切,却能感受,你定要尽心辅佐他,莫叫下苍生遭殃!”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葳菱忽而苦笑:“道下苍生,还有一人不可不提?”
“钟玄郑聪?”
葳菱摇摇头:“不是他,他够不上资格。我的这人是你的知微师叔!”
“他?”
“达真观乃江北武林统率,一动则下动,不可叫他违了祖师的规矩,他要是本分,就由着他去做掌门好了,若是不本分,你要和丈山负起肃清门庭的责任!”
“师尊,我……”
“好了,话就到此,为师今也可能走,明也可能走,今后要是想我,就来紫云观看我吧!”
缪成恍恍惚惚走在大街上。
寂磬的夜本也不甚热闹,又遭了灾,也就一趟主街还有灯火,缪成心情不佳,只想找家酒馆喝上几杯。
高荃醒了,可爱依然如故,但自己和她解除了婚约,心里一半是轻松,另一半呢?遗憾?惋惜?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瞅了瞅左手弯钩。
左手啊左手,你虽然没了,但你救了一条人命,你开心么?
弯钩啊弯钩,将你送给我的主人去哪儿了?我最想抱着她的时候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缪成忽而苦笑。
朱珠?嗬嗬,未曾谋面,为何就死盯着我不放?我缪成有什么好的?你个千金大姐非得粘着我么?
王爷啊王爷!你是怎么了?一年不见,对我生了着许多戒心,我连一个商涵都比不过了?
师父要走了,大师兄要走了,等下太平了,二师兄是不是也要走了?
霓不见了,鹿不见了,缪成也不见了,那个傻缪成,你是不是留在千山万岛了?
齐骏呦,还是你好,统御西疆,纵横捭阖,俨然是一方诸侯了,你是不是也有许多烦心事呢?你还来找我学凌霄绝艺么?
常余啊常余……
正在胡思乱想,他也没看路,来者也没看路,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缪成是练家子,身体自动提起真气防御,对面却是个“白丁”,给缪成的反弹力弹了个跟头。
“我嘀妈呀!”
“对不住对不住!”缪成急忙上前相扶。
哪知地上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大哥?”
“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常余一骨碌爬起身来,喜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
常余一拉缪成手:“找大哥还能干吗,吃肉喝酒去!”
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缪成寂寥的心蓦地一暖,跟着常余上了主街一家豪奢的酒楼。
上二楼,一间包间已经备好,常余引着缪成进来,大声喊道:“缪大侠驾到!”
方桌前站起两个女子,一人美如芍药,一人灿若玫瑰。
缪成一惊,没想到常余请客还有别人,连忙躬身施礼。“缪成见过二位姑娘!”
常余将手向白衣芍药一指:“大哥,这是我司监的同窗,叫做王因然。”
王因然淡淡微笑,盈盈蹲福。
常余再指红衣玫瑰:“大哥,这也是我司监的同窗,叫做朱珠。”
朱珠眼波流转,可还记得朱珠么?”
缪成一时呆了。 )